庶,搏取功名,建功立业。儿亦可常得世子教诲,以求进益。”
李暠也跪在哥哥身后:“儿亦与哥哥所思相同。”
李驰见此情形,不由尴尬不已。游楚笑道:“燎原兄,妄你还是陇西的豪杰,怎得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放心,世子宽厚仁德,子昂和子暄随在世子身边,不会受什么委屈的。”
李驰毕竟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见事已至此,放声大笑道:“世子恕罪,李驰作儿女之态,竟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如,惭愧,惭愧。世子看得上小犬,不但他们两个的运气,亦是陇西李氏满门之荣啊!”
我也觉初见便讨人家的儿子颇有点胁迫之嫌,只是情不自禁,话一出口,也有些后悔,本也想转寰。此时见他主动低头,不由回嗔作喜道:“这也是我一时思虑不周,没想到李家主舔犊情深。放心吧,把儿子交给我,过得几年,还你两个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
第五十九章 奸细
我是阿斗
第五十九章奸细
其后几日,我分别见到了一些名门望族,如天水的梁氏、尹氏、赵氏,南安的庞氏、林氏,西平的麴氏,武威的贾氏、石氏,张掖的段氏,酒泉的慕容氏,安定的乌氏、胡氏等。安定胡氏算是熟人,在从鹑觚,数百胡氏族人曾与我协同作战。这次领路的是那个名叫胡劲的虎头虎脑的后生,他给我介绍了胡氏的家主,一个长得很普通的老人,说起来这老人却是荆州刺史胡质的族叔,他送上良马二百匹,感谢我对胡氏族人的照拂之德。我自然谦抑一番,把他让到城中,与李驰安排在一起。
随着城中宾客的增多,我越发的忙了。白天,我要亲自去接待、设宴、应筹、拉拢一些有名望的人,晚上,我要会集各官员讨论和解决一些事务。
我要求所有负责接待的人一定要详细了解每个与会之人的一切资料,包括其家族情况怎样,爱好特长是什么,性格特点如何,好与哪些人交游,有无仇家等等。与此同时,还要旁敲侧击的打探其乡土民风,部族结构,风俗习惯,好恶禁忌,内容之全面简直无所不包。我甚至有借这次聚会,把一直以来档案缺失,记载不全的凉州资料都整理出来的想法。到了晚上,我学着先生画益州图那样,把所得的各种知识在一幅巨大的凉州图上进行填充,山川河流、部落分部、兵马驻屯、势力范围、人风民俗、矿产资源等等。崔州平教我的《大禹定鼎图》只是天下的大略,那图让我知道了天下有多大,而其间详尽处,还要我自己一一补充完整。
黄权带来的人中,我临时抽调出十几个专门作为我的谋士,与我一起分析凉州形式。他们负责抄录各方汇集的资料并加以整理,从中挑选出有价值的东西交我使用。
八月十日的晚上,我手扶案头,一面翻看《汉书》,一面比照地图,而游楚在旁解说河湟诸郡的情势:“天水、陇西二郡,山多林木,当地人用木板造屋,与安定、北地、上郡、西河等地靠近戎、狄等少数民族,演习武技,崇尚气力,以射猎为第一要务。民俗质朴,不以寇盗为耻。”
我听着点着头,心想无怪乎人言他文武双全,虽然自谦说什么读书少,但其知识却极是丰富。
“自武威以西,本匈奴昆邪王、休屠王之地,武帝击退他们,设酒泉、武威、张掖、敦煌四郡,以与西域诸国往来交好,用来隔绝南羌和匈奴。当然此时南羌与匈奴俱无当时之强势。羌胡各部虽然好杀轻生,然而为人质朴,数为欺骗。匈奴自分为南北二部之后,自相攻击,降于大汉,亦无所惧者。此四郡居民有的是关东一带贫穷者,有的是违法报仇者,有的是各地迁来的流犯,故习俗差距很大。地广民稀,水草丰美,适于畜牧,故凉州之马为天下最多。为了保卫边塞,郡守治理时,都以强兵马为首要任务,以酒礼之会,来沟通官员吏民之情感,风雨不调的荒年,谷价常贱,盗贼很少,一派和平景象,比内地各郡都要好。当然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从王莽乱政,压迫胡奴羌人,这里也就乱起来,羌人不畏死,好勇轻生,但本身却并不团结,内部时常混乱,所以,造反百年,却从来没有成什么大气。若马超等陷长安也算做羌人叛乱的话,倒是最出色的一次,但失败的却也是最惨。”
我听了,点点头,用手在地图上比着:“百年之难,不可以一日而定。不过有了此次会盟,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凉州之马,甲于天下,有了这个资本,配上我们天下第一的弓箭与刀枪,争霸天下,也不单纯是梦了吧。”
游楚点点头:“虽然汉中王与世子已得三州之地,然正抗中国,怕仍是力所难及。不过若借关中之粮,凉州之马,益州之锦,西域之商,卧薪尝胆,十年生聚,何仇大业不成。”
“说得好!仲允兄,你能将关中之粮,凉州之马,益州之锦,西域之商,皆看在眼内,足已证明你非止一郡之才。此会若是顺利,我将引军直取敦煌,重新打通西去之路,不知兄对西域都护这把座椅感不感兴趣呢?”
游楚笑了:“诚所愿也,不敢请尔。投笔从戎,异域扬威,自是每个男儿的梦想。”
我没看错他。西域都护,官职与郡太守相差佛,在一般人眼中,到那关外之地,实为受贬,但游楚明白,那西域之地,对我们这个新兴的“大汉”来说,有多么重要。
“报!”一个名叫张云的荆州谋士走进帐来,交给我一封短笺。我只看了一眼,便递到游楚手中:“仲允兄请看,此人挺有意思啊。”
八日有一支烧当羌人入城,其首领名叫杨胡马。今日,张云的眼线从一个酒泉人口中得知,这个杨胡马曾与敦煌长史张恭交情深厚,此部羌人并不强大,但随之入城的随员竟达三百人。本来这个数字并不十分醒目,因为李氏、胡氏等数个家主,所带从人都不少于这个数字,但与此部的实际力量相比,可就差得远了。
游楚道:“三百人,一些小的部落,甚或西域的小国也不过这么多人。昔日马超集十部兵力,每部不过千人,看来张恭是把自己的人马补充给他了。游楚负责安置各部,居然未能及时察觉,楚之过也。”
我笑道:“仲允兄何必如是,此会规模如此之大,其间龙蛇混杂,一时不察,情有可原。况以张恭之愚忠,没有反应那才是反常呢。”金城初定,各处官吏并未安置,制度不完善,民心亦难用,故出一点纰漏亦在所难免,对于情报人员能迅速察清各部的真实实力,错综复杂的相互关系,我还是很欣慰的。当下下令,调关平严密监控这部羌人。
略一调查,发现这支羌人活动能量还不小呢,入城以来,便分别拜访各族各部的首领,言词间隐约模糊,闪烁其词,竟然意指我要借此会将凉州羌胡屠戮一空。言词虽然简单,但作用并不小,一些羌胡部落本来便心中不定,听此言语,已然萌生退意。
对付此人,并不为难,难得是如何除去他,而不让其余各部生兔死狐悲之感。暗中下手杀了他?不可,他有三百人,我肯定无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他,消息泄露,反而会做实我对羌胡意图不善;放任不管么?一个苍蝇会坏了我一锅汤。怎么办?想了想,我苦笑了,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总喜欢用计谋,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其实很多事情,可以在太阳下光明正大的解决的。
当下我于次日大排延宴,请已至金城的头面人物相会,也约杨胡马前来。此人在人群中并不出众,若非情报搜集工作做得好,我绝计难以察觉此人的存在,更不用说洞悉其阴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