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一振袖子,便推开门扬长而去。
那块白头牡丹的玉佩就收在他身上,他原想今夜送给她的,但就凭她在人前维护宋涧的态度,就算他拿出来又如何,她一定不会收下,他就先不自取其辱了。
闻萱眸光闪烁,在原地望着裴璋离去,等到马嬷嬷一脸担忧过来问她,她才回过神来,安抚地一笑,“没什么,我和世子爷没吵架。”
马嬷嬷却是面露狐疑。
这要是没吵架,镇北世子走的时候怎么脸上冷若冰霜,脚下虎虎生风?
再看大姑娘也沉着脸,目光颇为沉重,这显然是发生了不快。
而闻萱心里想的是,她刚才竟然忘了朝他道谢。
……
一夜喧嚣过后,武安侯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次日晌午,闻萱在黎氏那里用了午膳,胡氏和赵氏还有别的姑娘都在,唯有闻玥借口头晕脑胀,躲在自己院子里不过来。
黎氏给闻萱夹了一块东坡肉。
闻珠看到这一幕,暗暗撇了撇嘴。
还没等她收去嫉妒之色,黎氏恰好一眼扫来,将她脸上未褪的异样收入眼中。
黎氏放下筷子,众女眷也都纷纷放下餐具。
“昨日我六十大寿,办的好生热闹。各位的心意,我都看在眼里。”黎氏的声音沉稳,语气平和,却又暗含敲打之意,“只是昨日当着外人的面,我不好说自己的心愿,但当着自家人的面,我就不妨直言了。”
赵氏眼睛一转,自以为聪明地插嘴,“母亲有何心愿,我和夫君都替您办到!”
黎氏缓缓看向她,笑了笑才道,“我的心愿很简单,那就是咱们这一大家子能和和气气的,各房人管教好各房子女,大家将来都有个好章程,谁都别辱没了老祖宗给咱们挣下的门第。”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对武安侯府这样的世家而言,就没有什么比辱没门第这四个字更重的话了,老太太如此言语,是要敲打谁?
赵氏首先就沉不住气了,“母亲,我和夫君都唯您马首是瞻,珠姐儿婷姐儿和铭哥儿那也都是极好的孩子,听话又乖巧。我们三房对您的孝心,您是知道的。”
胡氏在一旁听得上火,心道你单说你们三房孝顺,意思就是说其他两房不孝了?
她原本想高低给赵氏整两句,但一想到昨日在寿宴上丢大脸的人正是二房的庶女,她这个做嫡母的难辞其咎,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黎氏望着赵氏,没有说话。
而赵氏还不知见好就收,还想趁火打劫:
“两位兄长房里的事,本来不该由儿媳置喙,但如今大哥哥被外派去了河南,二哥哥又撒手人寰早早去了,大嫂更是个苦命的也已经不在,二嫂身子不好,这两房难免有失支撑。若是母亲信得过儿媳,那儿媳愿意帮着长房和二房,多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闻言,胡氏脸色骤变。
她这妯娌说的好听,什么要替长房和二房分担,其实就是想做当家太太,手握武安侯府的钱财大权。
三老爷滥赌成性,把银子当流水一般的挥霍,要真让三房掌握了钱财大权,那败光侯府家私岂不是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