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弛立即起身作揖,沉稳又恭敬道:
“母妃,不是儿臣怕了,而是儿臣有更大的计划。
您现在报复回来,顶多是让皇后和太子尝一点苦头。
但若是我们母子能忍住这一时,那日后等待着姜党的就是太子被废,储君易位。”
窦贵妃眸光一沉,顿了顿道:
“你心里已经有成算了?”
裴云弛朝她笃定地点头,“母妃还记得上次我在仪舆上和您说的话?”
窦贵妃想到那一日他是说了很多,又是皇上养虎为患,又是太子不老实的。
她沉声道:
“前朝的事,我一介后宫妇人并不甚明白。
我只知道无论用什么招数,要彻底扳倒太子都不容易。
为了这个我替你努力了这么多年,在你父皇耳边不知吹了多少枕边风,也不知用了多少手段让他对皇后和太子心生厌恶。
即使这样,他明面上对太子也只是有所疏远,从未下过决心要废太子。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可就是这东风,才是最难得的。”
裴云弛云淡风轻地勾唇笑着,一双风流的眼此刻炯炯有神。
“母妃,儿臣就快备好这东风了,您愿不愿意配合儿臣?”
窦贵妃面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却是豁然一笑,“你是最让母妃骄傲的儿子。母妃早就说过,会不择手段让你坐上金銮殿那把龙椅,自然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裴云弛点了点头,凑到窦贵妃耳边低声道:
“儿臣的人查到,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却暗中和入京的镇北世子勾结在一起。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将镇北王府拉拢至自己麾下。
这样结党营私的行为在父皇那里本就是大忌,更何况镇北王府还手握兵权。
接下来儿臣只需制造几起事件,加重父皇和太子的矛盾。
在父皇对太子的印象恶劣至极时,再翻出太子和镇北王府勾结之事。
到时候就是想让父皇怀疑太子是要谋反,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要做成这些,还需要很多铺垫,所以儿臣只能委屈母妃暂且忍气吞声。
不过母妃放心,您现在受的这些委屈,就是给姜氏和太子的买命钱。”
他算计得明明白白。
眼下他一计不成略处于劣势,但仗着雍帝宠爱,只要他能稳住窦贵妃,然后想办法摆平太子查案的事。
只要度过这一劫,他便能扭转局势。
窦贵妃听后,眼里精光乍现。
“对了,上次还听到你提起武安侯府,说不该让闻家大姑娘和裴璋成亲,你现在还是这样的想法?”
她知道裴云弛原本的计划是利用五皇子让武安侯府内讧。
但现在五皇子被认到李贵妃名下,和窦党毫无干系,这个计划当然就流产了。
“是。”
裴云弛却不假思索道:
“儿臣还是那句话,绝不能让镇北王府和武安侯府结成同盟,尤其是在太子已经和镇北王府结党的时候,否则形势对我们更不利。”
“那你要怎么做?”窦贵妃问。
“不能让武安侯府内讧,那就换一招好了。”
裴云弛微笑道,“想促成一门婚事不易,可想要拆散一门亲,那可就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