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宝当然听明白了,道:“我说,我爹回来了?”
朱英豪重复,且一字一顿的:“我说,我——爹——回——来——了。”
善宝气鼓鼓的:“我说,我——爹——回——来——了?”
朱英豪懵了,“我说……”
李青昭呼哧呼哧冲了过去,朝朱英豪吼道:“你别姓朱你姓猪得了,你听不懂善宝的语气吗?”
朱、猪同音,朱英豪听着没什么区别,更傻了:“你废话,我本来就姓朱。”
李青昭抓耳挠腮,怒道:“你笨死得了。”
最后还是锦瑟给三人解围,她不慌不忙的问朱英豪:“朱把头可否把我家老爷带回来?”
朱英豪摇头:“没有。”
李青昭气道:“既然舅舅他没回来,那你得意忘形来报信作何?”
朱英豪道:“我娘说,我爹回来就可以给我和翠兰完婚了。”
原来如此,善宝看看赫氏。
赫氏下了炕整整衣服,善宝几个跟着,来到上房。
朱老六风尘仆仆,头上的雪粒子还没有完全融化,身上已经湿了一块又一块,正大口大口的吃茶,崔氏拧了条手巾给他擦脸,见赫氏几个来到,朱老六推开崔氏站了起来,道:“大嫂,我去天云镇打听了,胡海蛟的山寨里最近没有关押什么人,看来大哥并无在他手里。”
赫氏眉头紧锁:“当日我们就是在那走散的,你可有在天云镇附近十里八村的打听打听?或许他病了伤了躲在哪里也未可知。”
朱老六边请赫氏坐了,边道:“当然打听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我寻思大哥会不会离开天云镇往别处去了。”
善宝有疑惑:“既然爹能往别处去,为何不来雷公镇找我们?”
其他人频频点头表示有同样的想法。
朱老六道:“你们身上的可是人命官司,大哥也说不定已经被人跟踪,来此怕连累你们。”
赫氏沉默半晌,道:“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想,老六兄弟,无论怎样你还得帮着打听,纵使是死,一家人也要死在一起。”
朱老六一拍胸脯:“大嫂放心,等给英豪完婚之后,我就是走遍天下也要把大哥找到。”
赫氏宽慰的笑笑:“不枉你们兄弟结义一场。”
朱老六拱手道:“当年我们就许下诺言,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崔氏呸呸几口:“死啊死的,晦气,咱家最近可是要办喜事,谁都不准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善喜没寻到,朱家开始筹备朱英豪的婚事,善宝被“请”去拎了回猪下水,并捎带冒充了朱家的使唤丫头,崔氏觉得用得很顺手,这天又“请”善宝同朱英姿去街上买婚宴所用的肉,天冷了起来,肉买回来搁几天不会坏。
崔氏本打算用大力气的李青昭来着,李青昭坐在炕上状如磨盘,大冷的天她才懒得出门。
而锦瑟正同赫氏给朱英豪缝制衣服、鞋子、被子等等。
善宝满心不愿意,想着还得有求朱老六找父亲,也就答应下来,吃过早饭就同朱英姿上了街,货比三家的询问了几家肉铺,最后定下一家又便宜又好的,买了几十斤鲜肉,同朱英姿用个大框抬着,吭哧吭哧的往回走,不经意的现斜里是祖家山货栈,想着自己还没有报答祖公略的几次相助,何妨进去说声谢谢。
于是让朱英姿等在路边,她小跑着去了祖家山货栈,小心的迈过高高的门槛,某个伙计迎将上来:“您找二少爷?”
善宝曾经来过,伙计对这样如花似玉的姑娘很容易过目不忘。
善宝嗯了声。
有祖公略的交代,但凡是她来,不要为难,径直往里面请就是,所以伙计指着后面:“二少爷在后院呢,您可以自己过去。”
善宝说了声好,顺着那伙计指引的方向,过了旁侧一个小门,入了一条狭长的通道,里面便是货栈的后院,这里用来堆放货物,也还有祖公略白日稍作歇息的房屋。
善宝正在心里演示见了他该如何开口,忽听里面有人对话,她怕祖公略有客人,自己去了多有不便,才想转身往回走,却听祖公略带着怒气的喝问:“说,你为何去衙门告善宝一家偷越杨树防?又是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