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瞅着那丫鬟,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就来气,上去就给她一脚,“在这装模作样给谁看呢?还想勾引老爷?”
旁边有个丫鬟也不顾一地的瓷片,立马跪了下去,头伏在地上,“夫人,她是新来的……”
陆氏懒得搭理她们,还演起姐妹情深了,让何嬷嬷扶着她,就回了卧房。
见夫人走了,跪着的丫鬟,不吭一声起身,麻利的继续收拾。
刚才哭泣的丫鬟说道,“谢,谢谢您,叶露姐姐。”
进了卧房,当着何嬷嬷的面,就把今天收到的书信拿了出来,虽然不甘心父亲的安排,却还是把信好好放在黄花梨的顶箱柜里。
然后就在条案桌上,让何嬷嬷研墨,伺候她给父亲写信。
何嬷嬷见她仍是不死心,言语间又是诉苦又是软硬兼施,想逼迫陆老太爷重新安排。
何嬷嬷眉头紧锁,到底是没说什么。
沈逾白又瞧见一出大戏,心情不错。
啧,刚在贺致远面前一副温柔小意的模样,扭头就冲着丫鬟仆从非打即骂。
两人还真是绝配,把那民间传统的变脸文化,掌握了十乘十,还学会融会贯通,更加出神入化。
沈逾白想到刚才那个,跪在满地碎片上的丫鬟,从身上摸出一瓶药膏。
叶露原本虽不算书香门第,但是父亲也是秀才出身,母亲卖豆腐供他爹读书科考,怎料父亲刚考上秀才,就把母亲休了。
转头就娶了个年轻貌美的小姐,母亲接受不了父亲的背叛,直接自尽了,她的后母哄骗他爹把她卖进了贺府。
哦,倒不用哄骗,他爹肯定都没犹豫就同意了。
人人都说贺老爷谦逊有礼宠爱夫人,说贺夫人貌美如花温柔体贴。
呵,叶露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笑容,在她眼里贺老爷,就是道貌岸然的负心汉,贺夫人更是嚣张跋扈,对府里的丫鬟小厮非打即骂,尤其是伺候夫人和老爷的丫鬟,稍微有点姿色的,都会被陆氏折磨打骂。
叶露洗干净故意丑化的脸,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看了眼手上细细密密的伤口,把手背在身后藏起,抬头看着天上冰冷的月亮,仿佛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手也不再疼痛。
突然一个身影挡住她头顶的月亮,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的人生不该这样。
你知道吧,他们都说我是贺致远的外室之子。他从未对谁情根深种,他们夫妻也没有表面上的恩爱。”
正在叶露迷惑不解间,沈逾白把她背后藏着的胳膊拉了过来,把一瓶药膏放在她的手心,
“这药膏不仅可以止血止疼,还可去除疤痕。
姐姐,想要不被挨打,就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