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彩绫轻叹一声,问徐秀白道:“何人所伤?”
徐秀白摇了摇头,只道:“她命在旦夕,借你卯符一用。”
何彩绫轻叹一声,又看了那柳未央和叶芙蓉一眼,道:“也罢也罢。都来借我的卯符治病,我倒成了悬壶济世的名医了……”她又望向徐秀白,“卯符还在姜希那儿,你带她去罢。”
她说罢,重又走回了亭内,在榻上倚下。
便是她转身之时,绛云细细辨了辨她身上的味道。的确是一模一样的瑞香之气,只是较起先前闻到的,又稍稍有些不同。想来何彩绫一直在宅院之内,方才的香气应不是她。莫非,真的是褚闰生?可他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绛云正想着,就听徐秀白唤她:“走了。”
绛云回神,跟上了他的步伐。
几人果然在姜希的房中找到了卯符。此时,姜希已无大碍,正躺在榻上跟卯符说话。见到徐秀白和绛云进来,他眉头轻轻一皱,侧开了头,也不招呼。
卯符看到徐秀白和绛云,忙离了姜希身旁,几步跑了过来,笑道:“徐哥哥,天犬姐姐。”
徐秀白点点头,对姜希道:“你若无碍,我带卯符走了。”
不等姜希答话,卯符就道:“不必问他,我跟你们走。”她回眸望了姜希一眼,做个鬼脸,道,“再多呆,他就要剖开我,取了金丹给他心上人了。”
姜希闻言,瞪了卯符一眼。
卯符却不害怕,依旧嬉笑道:“怎么,说错你了?”
姜希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了绛云,依旧沉默。
徐秀白不再多问,对卯符道:“休再多言,救人要紧。”
他说罢,抱着凌霄转身出门,就近寻了一间空房,将她放下。卯符紧随其后,略加诊视,道:“都这样了,还救什么呀?”
此话一出,那柳未央和叶芙蓉双双拜倒在卯符面前,凄声哀求起来。
“我内炼金丹。如此虚耗,岂能使得。”卯符道,“主人心软,听不得哀求。可这凌霄背叛主人在先,即便是药渣,我也不会给她。”
徐秀白刚要说话,只听柳未央开口,道:“仙童……求您念在往日的情份上,救救主人吧……您要奴婢做什么都行……”
叶芙蓉接道:“仙童,只要您能救主人,奴婢愿拿出自身精元替仙子炼丹!”
卯符笑得不屑,“凭你们的道行,那精元要来何用。哼,不是我说,你们心里怕也是想取我的金丹,给主人延寿吧!”
柳未央和叶芙蓉一听,慌忙摇头,口称“不敢”。
徐秀白看不下去,道:“什么背叛不背叛的。你家主人都答应救人了,你计较什么?”
“说给你听也无妨。”卯符笑道,“前不久,主人救了那叫褚闰生的小子。他虽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主人倒也算是有情有义,我也就治了。可这女人竟然熬了一碗‘腐骨蚀心’害他。我知她是受了公子之命,可就是看不过去。逆了主人的意,这是其一。其二么,想起来,曾经也是托了那褚闰生的福,我才救了她。没想到她竟是恩将仇报之辈。这种人,死有余辜。”
绛云听得目瞪口呆。她看着奄奄一息的凌霄,心中竟起了一丝寒意。这个看似慈祥温和的老妇人,竟出手害过褚闰生?可先前见她,她分明对此一字未提,还说什么要报答褚闰生的恩情云云。她和卯符,究竟谁在说谎?
她想到这里,脑海中的种种线索竟一一串联,她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出手伤了凌霄之人,莫非就是褚闰生……若是褚闰生来了,怎么会不现身相见?一定是她想多了。她甩甩头,忙止了思绪。
此时,柳未央和叶芙蓉虽是惊讶不信,但很快,二人便又开始凄声哀求卯符相救。
“仙童,我家主人绝不会害褚公子,其中必有误会……”柳未央开口,道。
“笑话。我亲眼所见,岂有误会。”卯符的神色之中,微带鄙夷。
“那主人必是受了威胁,迫不得已……”叶芙蓉道,“我等愿为主人偿罪。还请仙童不计前嫌,出手相救吧……”
卯符笑了笑,走到绛云身旁,道:“天犬姐姐,褚闰生是你主人。你说,我该不该救她?”
绛云自然不知如何应答。照理来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就算伤了凌霄之人真是褚闰生,那也是她先前不仁不义,报应使然。可是,若不是褚闰生所为,也断没有如此落井下石的道理。何况,如今的她,竟隐隐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
“姐姐,你怎么了?”卯符见她不作答,又问道。
绛云回神,又看了凌霄一眼,应道:“……呃……你还是救救她吧……”
“嘻嘻,”卯符笑了起来,“姐姐虽是妖兽,倒有副好心肠。不似有些人,表面温善,肚子里全是坏水。好吧,我就再救她一次。”
卯符说罢,正要取药液,忽然,剑鸣之声骤响,嘹亮刺耳,在宅中久久回荡,震得人耳膜发痛。
“晦明双剑……”卯符捂着耳朵,不悦道。
“晦明双剑?”徐秀白微惊,“那小子竟然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