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此次,正好新仇旧帐一并算了。”
就在黄权身死,魔教众人云集之际,漳州城中却是一副喜庆之象。
漳州州试的放榜之日到了。
一匹高头大马在前,一群衙役在后,后面还跟着一群围观的观众,他们见这些人喜气洋洋,出了衙门,往城中放榜之地走去时,哪还不知道有热闹看了。
都连忙跟着其后,想去见识一番热闹,回去以为谈资。
这人便越聚越多,到最后竟排起了一条长龙,远远的跟在后面。
虽然过了州试,不意味着就能做官,可这毕竟是成功的第一步,而更多的人,就连这一步的大门,都无缘踏进去。
参加考试的学子们,也早都等的心焦不已了,虽然那日考试的题目实在离谱,他们都痛不欲生,但是回来又想想,难也又不是自己一个人,是大家都难,既然大家都难,那运气的成分,就占比很大了。
万一自己出门踩到了狗屎运,洪福齐天呢?
如此想来,不少人都又萌生了斗志,想要去打探一番。
这么一来,放榜之处,也早就围满了人。
孔礼己也是其中的一个。
他正蹲在前面,怀中还抱着一只会拉屎的公鸡。
这只鸡他已经养了两年半了,看上去十分神骏。
昂首挺胸的,那姿态,比他看上去都有信心考上这次考试。
他早早的赶来这里,却低眉顺眼的,看上去没有一丝喜悦,他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个巴掌,那是家里人打的。
“我早听说这次考试题目甚难,要全凭运气,你这倒霉的东西,也妄想吃起天鹅肉来?”
“那天鹅就算是扔了,被一群瘌蛤蟆给吃了,分干抹净了,就剩下一堆碎骨头,也轮不到你这只懒蛤蟆上去嗦她两口!”
“你赶紧歇了这心思吧!自从你不抄书以来,这家中就连吃饭的米都没了!你还要去科考!”
“科考,科考!你把人都饿了吧!“
“考你个笨狗!你这蠢笨东西,就不是那块料子,还不拿着这只鸡,去换了做饭的米来!”
孔礼己一大早便揍了一顿,又痛骂了一顿,心中哇凉哇凉的,满是悲愤之情,只浑浑噩噩的呆站着,又被往怀里塞了一只鸡,把他推出门来。
他这有家不能回,便只能在这漳州城中瞎晃,先是晃去了菜市,卖鸡的看见他抱只公鸡,想上去搭话,却见孔礼己爱答不理的神情,也唾了一口痰,骂道。
“没长眼睛的东西,大早上的抱着只鸡,不知道,还以为这是自己刚生出来的呢!”
“呸,晦气!”
这番嘲讽的话声音颇大,周围人都看向孔礼己,有些人皱眉,有些人指着他大笑,把他当傻子来看了。
可这些人的表现,却全然都没落入到孔礼己的眼中,他依然是那副视而不见的模样,魂不守舍的走着,他甚至回想起了自己的一生,自己这辈子,到底干了些什么啊!
什么都做不了!真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孔礼己就这样来到了放榜之处,看到这里那些比自己年轻的公子们,这些人意气风发,谈笑自如,互相之间吹捧起来。
还有人与他们凑不到一起,却也是不卑不亢,昂首挺胸,眼中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那副姿态,让人看了都不免生出几分敬重,暗道莫欺少年穷!后生可畏啊!
孔礼己看到了他们,眼中又生出一丝阴霾了,时间恍如过隙,不久之前,他还也是这样,意气风发,眨眼之间,自己可却老了,再也和他们站不到一起了。
想到这里,孔礼己就不免觉得憋屈,只把头深埋在鸡背部,流起了眼泪来。
他这边伏鸡痛哭,那大公鸡却是扬起了脑袋,看着远方走来的一只奇怪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