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沉默,接下来又威吓了颜师召几次,见实在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这才对衙役们下令,让他们把颜师召关进大牢之中,好生看管,不能让此人出了分毫差错。
等颜师召以行贿罪,被收押进大牢之时,又有一批衙役们出动,将颜家之人,挨个请到了衙门中,逐一审问。
朱熹早知地方官吏们的懒政,便又借着此次审案,召集齐了众官吏。
把他们集中到一厅之中,集中办公,饮食同坐,议事办案,皆在明处,以取君子慎独之意。
若是简单案件,则分头审理,若是复杂案件,则共同会审,他在此亲自示范,取长补短,互相学习,又定下规矩来,要求统一标准,防止乱判。
这几日对颜家的集中会审下来,反倒是解决了漳州龙溪等地,多年来的积案。
翁德广不停的在一边赞扬朱熹的英明,其余官吏对这老儒的手段,也是心生警惕,不敢懈怠。
可朱熹却仍是闷闷不乐,心生疑云。
林登这几日来,全程在一边打下手,自是知道朱熹为何阴郁。
自从查这颜家以来,已将近一周的时间,就连颜家往日里的许多隐秘,都被一一查清,主持了公道,可这颜家行刺蔡元定一案,却是迟迟没有一点头绪。
莫说是颜家主事之人,颜师召的一脸决绝,一口咬定,不是自己所为。
就连颜家的其余家丁仆役,也都是找不出一点消息来。
甚至就连隐身衣,匕首这样的物证都找不到踪影,莫说从颜家中找到相似之物了,就连颜家从何处购得此物,都没有丝毫线索。
这一切都在说明,袭击蔡元定的并非是颜家。
可这太离谱了,除了颜家,这龙溪之地,又有谁会对他林登和蔡元定心怀不满,要行凶杀人呢?
按照谁受利,谁行动的原理,那么颜家就必然逃脱不了干系。
若是林登和蔡元定都死了,朱熹手下一下子少了两员干将,颜家便再不用担心,会有人清查出他们侵占了多少土地来。
从这里来看,颜家是最有动机做下这桩案件的。
几日以来,虽然毫无线索,可所有人都在心中笃定,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他颜家人干的。
只是那颜师召确实高明,能做的如此滴水不漏,看来这是个做脏活的人才啊,难怪颜师鲁会让他来做主事人。
可惜大宋毕竟是个文明的王朝,没有证据,就不能随意定人罪责。
尤其这一家,还是他颜师鲁的家,这位在朝堂中地位不凡的泉州知州的家。
贵为一地“太守”,前监察御史,吏部尚书,这位从宣和元年活到现在的老人,在听到消息时,差点没直接气死过去。
宣和元年是什么年份啊?那是北宋王朝对宋江招安的年份,也正是如此盛世时期,他颜师鲁出生了,可惜从他出生起,宋王朝就一路江河日下,往谷底滑去。
等到他颜师鲁中进士时,已经是宋高宗绍兴十二年了。
那一年,他朱熹还是个半大小子,连字都认不全呢!今日竟敢如此辱他?
想他颜师鲁多年为国为民,尽忠职守,遇事尽言,无所阿挠,为理学,为忠良们说尽了好话,他朱熹竟毫不顾及往日情分!
他当即修书数封,让亲信往四方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