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留意那几人的神情?”
“有何不妥?”
“张兄,此事恐怕另有蹊跷,你看他们逃亡时的策马姿势,可曾有过慌乱?你再想想他们回首看的神情,可是惊慌之情?都不是,我恐怕他们几人是早有预料的偏师,正是佯装逃亡,实则要引我们入了陷阱之中,到时候可就危险了,所以绝不能再追了。“
张铭尤自疑虑之时,众衙役们都连声附和。
“是啊!是啊!林官人说的是,可不能再追了,等到引我们入了那陷阱中,可就酿成大错了。”
“就算是没有陷阱,兄弟们力气都耗光了,也杀不得人来。”
眼见衙役们士气低沉,张铭收回长剑,叹了口气,虽是心中不快,可也没有再一人追下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继续回去守着村子?”
林登摇头说道。
“此处危险,我们当现在就回城中去。”
衙役们本以为便能回村中歇息,听闻又要趁着夜色赶路,皆是面面相觑,一个老吏出来,态度恭敬的问道。
“官人,待明日回城,不也可以吗?为何要趁着这夜色回城,万一路上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张铭也是不解,却没有多说什么,等着林登的解释。
“我们不能再这么被动了,现在这几个人逃脱,很可能是事先有了预谋,我现在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谋划的,可思来想去,不过两个法子,一个是引我们入了埋伏,另一个是点齐了人手,把我们围在村中。”
听闻此话,衙役们都已经害怕了起来,张铭却是不屑的唾了口痰道。
“若是敢来,定让他们有来无回,何必害怕!”
林登又对其解释道。
“现在敌暗我明,我们现在若是留在村中,必定要多加警戒,预备着敌人的偷袭,可世间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们一直等着对方来袭击,兄弟们必然吃不消,届时敌人再加以偷袭,我们又该如何?”
张铭一想此言不虚,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便也不再反驳些什么,拱手说道。
“读书人想的就是比我全,那我们就趁此时回去,再请调集了大军,前来围剿。”
众衙役们听了林登先前的话,都早已是惧怕不已,此时要回城,反倒是速度快了起来,那蔡家的小妾和村中的老妇人,也都被他们一道带在了身边。
今晚星月璀璨,河水盛满了月华,照出众人的身影来,不时有一条鱼儿打破水面的宁静,蹦跶出一朵水花。
水边更有杨柳堆岸,舞动着柔美的身姿,今晚月色很好,风也温柔,只是林登等人,全然没有欣赏着美景的余地。
他们在夜路上沉默的快走,恨不得能抹去一些声音。
更有两人担任了斥候,各骑一马走在前面,后面则由张铭殿后。
这条路往日衙役们也曾走过多次,但唯独这次,是带着莫大的恐惧,警惕十足。
往日里未曾留意的那些石头,也被人误当作了人影,把自己吓个半死。
林登看着士气如此,忙劝慰道。
“魔贼们也只是一群乡野民夫罢了,何惧之有?你越怕他们,他们越厉害!都打起点精神来,漳洲城已离我们不远了。”
众衙役们见指挥尤且神情自若,语气沉稳,也都提了些勇气,跟着队伍往前面走,林登暗暗点头,看来这深夜行军,也不能过于紧绷,不然光是这黑暗,就足以把人给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