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上堆了草,通风不顺畅,接着便有滚滚浓烟顺着石楼而上,只是这石楼颇高,天公又不作美,这烟尘飞到半途,便往别处而去了。
熏不到朱熹等人,朱熹看到此景,也呵呵冷笑一声,嘲讽道。
“某往日里多研究这格物之学,就让他熏吧,在这露天的场地,他能熏死我们就奇怪了!呵呵!”
场中众人虽没几个人懂这格物之学,但都知道朱子是当世大儒,有不少人说其是圣人下凡。
想来那格物之学,必定是和佛祖佛法般厉害的东西。
虔诚信佛的陈家老太,此时也虔诚的合了掌,不断的说着,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多谢佛祖保佑!多谢南无格物佛祖!”
这种时候,宗教的慰藉也确实能提振一下本就不多的士气,因而朱熹也只是鼻孔出了出粗气,便再也没多说些什么。
白莲众人在下面又烧了近一个小时的火,期间也想了各种办法,甚至让随军的那位法师,施了个法术,念了个静风决。
他神神叨叨的念了半天,一直念到额头都起密密麻麻的汗珠了,才终于等来了风停。
这时候的烟气,才终于扶摇直上,往朱熹等人袭去。
只是这室外露天场所,本来通风就好,朱熹等人又比地面高一点,等烟雾升上来的时候,早没在下面那般浓稠了。
众人吸了此烟气,也只是多咳嗽几声,面色上难受,却也毒不死人。
猛汉又问有何物,能够燃起毒气,直接把人给毒死,那位法师还懂一些医理,当即说出几种东西来,可白莲众人一番琢磨,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寻得这些稀罕物件来。
眼见此法徒劳无功,猛汉又生出一个计谋,他将白莲贼人分出两队,一个队伍前去城中药铺,抢来那些毒物,势必把人给毒死,一方面则往城中去杀人放火,势必让这漳洲城乱起来。
这番交代过后,两队人当即便出了陈家,朱熹等人看到下面人少了,正纳闷之间,便见陈家宅子之外,几处邻家的房屋便被人纵火烧了起来。
随后是几声凄厉的惨叫,妇人们的哭泣划破夜空,如鬼魅般可怖。
此时,白莲贼人的猛汉才冷冷笑道。
“怎么样?太守?你就在此看着漳洲城陷入混乱,自己在上面做个缩头乌龟吗?”
“你身为一方太守,不该守土有责吗?”
朱熹此时已然气急,当即就要抄起武器下去和他战斗,却被身边之人死死拉住,急忙劝道。
“相公,不可如此失智啊,那贼人明显用的是激将法,正想骗出相公你,若是你被人掳走了,这漳州城才是真的陷入了大乱!”
“是啊,此时应该守好这处石楼,等蔡官人归来,届时大军亲至,一些贼人,定能讨灭!”
听了这些人的劝说,朱熹不得不止住了脚步,他愤恨又无奈的看着石楼下面,几乎想把此人给千刀万剐。
魔贼真是可恶,夷狄之教真是该死!
白莲魔贼的猛汉,见楼上的朱熹如此沉得住气,也是暴怒起来,又派出去两队人物,让他们去城中放火。
朱熹眼见城中多地皆起了云烟,一片火光扑天,又不时的又惨叫传来,也再忍不下去。
他对身边之人说道。
“天下虽大,百姓虽多,我不可负一人,现在贼人减少了许多,正是我等的一个好机会,你们都随我下去冲锋,务必击杀贼首,把这白莲贼人们一举剿灭!”
身边之人依旧想要劝说道。
“官人,求你冷静一点。”
朱熹抬起了头,一双眸子倒映出夜空和火光,望着远方回道。
“某现在很冷静,是这贼人昏了头,急而分兵,机会便只有眼前这一个了。”
“我终究不能忍见妖人猖獗,百姓赴死。”
“与漳州百姓比,我一个老儒,算得了什么,你们都与我冲锋!”
“这是本太守的职责所在!”
“孟子曰虽千万人,吾往矣。眼下区区十数贼人,又岂有千万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