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大街一下雨便成了泥泞的黄沼地,沾染上满鞋子的泥巴,当时为了好走一些,便在上面又覆盖了一层沙堤。
上官仪便是骑马踩着天街的沙堤,写下了有名的《入朝洛堤步月》。
恩,可能当他被武则天诛杀后,他的无头尸体,也是被马匹拉着,踩着沙堤踏过了天街的。
林登身陷天马行空的想象之中,只凭自己的本能,躲避着行人。
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转身回望,正好看见一个在雨水中凌乱了头发的狼狈身影,朝自己奔来。
“林兄!林兄!”
定睛一瞧,他略感惊讶,这不是孔礼己那老家伙吗?竟然能在此遇到。
转念一想,林登也不觉得奇怪了,孔礼己之前也通过了州试,说起来也算是一个考生,此时一同来此赴宴,简直再正常不过。
两人之前在漳州的时候,就已经消除了误会,又有几分情分在。
林登也站在了原地,友好的抬手行礼。
“孔兄别来无恙!”
孔礼己看上去很兴奋,擦了擦额头上的水滴,也连忙行礼,说着。“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孔兄应该也是要去赴京尹的宴会吧?如是,正好可以同行。”
“正是前去赴宴!求之不得!”
见他这样,林登笑了笑,把他拉到了自己的伞下,替他挡住了头顶的雨水。
他们两人同行,路上孔礼己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近来的经历,太和楼便很快就到了。
还未到时,已经可以望见灯火通明,照亮了夜空,宛若云霞一般。
等到走近了,林登这才看清,原来是屋檐的瓦垄安装了彩灯的缘故。
里面透出的丝竹管弦之声,和着灯光,如同仙界楼宇一般。
古建筑加上灯光,总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飞起的桥梁连着几座层楼,在明暗的灯火中矗立,时不时推起珠帘,走出一位古装美人,在月色的陪衬下,真如天上人。
此时的太和楼下已经堆满了各式车轿,腾挪不开,路上仍有三两成群的士子,还往这里赶。
他们皆是有说有笑的,只凭身上的穿着贵贱,便能分出不同的群体。
有些衣着贫富不齐的,却又是操着相同的口音,一看便是同乡好友。
林登和孔礼己还未曾进得酒楼,便已经有了店小二前来招呼。
等二人都亮出了书帖,便又有一人前来,领着二人往酒楼中走去。
在外面之时,林登便已经望见了太和楼的高大。如今到了里面,更见其恢弘。
走过了刘松年所画的一面西湖屏风,又见墙上裱着一卷长图,是宋朝故都开封的景色。
这幅画长约五米,宽约二十厘米,摆放在盆竹后面,林登入眼后,便觉浑身一颤,这幅画实在是太过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