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哈日珠拉格格早有安排,又有咱们的人在,格格吃不了亏的。”随从心中发寒,轻声劝道,皇太极听见海兰珠之名,嘴边含着一缕的柔意,神情一缓“我的海兰珠Qī。shū。ωǎng。,怎么会让布木布泰得逞?誓师大会?恐怕又将会成为海兰珠的扬名之地。”
“主子,是不是安排人将格格……”皇太极一摆手,眼里的柔意尽去,微微侧着头“不用,爷也要瞧瞧吴克善的本事,科尔沁……看来爷还得再去一趟。”
将匕首从桌子上拔出,皇太极将匕首在手中舞弄着,屋里的烛光遮不住那阵阵的寒光,半晌之后他低沉着叹气道“这一局,恐怕是我输了,海兰珠,你竟然倔强至此?你不是礼物,而是我皇太极的福晋。”
第六十二章 争斗再起
就在皇太极准备调拨驻扎在沈阳一带的正白旗精锐同去科尔沁之时,天降祸事,由于努尔哈赤实行的对汉人以暴制暴的高压政策,激起民变,沈阳附近新得来的几个城池重新陷入战乱中。
努尔哈赤当着四大贝勒的面跳脚大骂,可这些都于事无补,他虽然有些老迈,但能开创这份基业也是一方枭雄,自然晓得沈阳是否在自己手中,对一统关外的重要性。他布满皱纹的脸被怒气涨的狰狞,眸光利凶狠之气掩盖了往日的那份浑浊,佞笑道“本汗亲自去,让这些汉人晓得本汗的厉害,看他们是不是再敢反抗。”
皇太极心中一紧,抢步上前,愤慨地说道“父汗,这点小事哪用得到你亲自前去?儿子走一趟也就是了。”他绝不能让嗜杀的努尔哈赤去沈阳城,若真是血流成河,明军极有可能反攻下来沈阳,皇太极怎么也不会让一统辽东的大业葬送,只能由他亲自前往,安剿并重才是上策。代善拧着眉头,一副兄长的摸样开口道“沈阳就是皇太极夺过来的,是他没处理好后来的安抚之事,才会引起民变,父汗,您就恩准他前去将功补过吧。”
皇太极垂下的眼里极快的划过厉色,此时只想用最小的代价平定叛乱,也顾不得代善上眼药,单膝跪倒请命道“父汗,请准许儿子出征,必会为您重新平定沈阳城,您的迁都大业,儿子记在心中,时刻不忘。”
“好,皇太极。”努尔哈赤眼里透着激赏,朗声赞道“你是最了解本汗心思之人,沈阳将会是我大金的都城,不容有失,本汉就将此事交由你处置了,万不可再心软了。”
“遵命。”皇太极站起身,由于移动身上的铠甲发出互相碰撞的响声,头上的白色簪缨也飘动起来,他身上透着的沉稳中含杂着那份睿智,引得努尔哈赤暗自感叹,皇太极是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最大敌手,轻易动不得。
皇太极回到府中,命人收拾行装,却独自一人坐在一旁,低头看着手腕,鞭伤已经完全好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他却仿佛那还有伤口一样,轻轻地抚摸着,海兰珠,你要等着我去娶你,一定要等着我。
“主子,可以动身了。”皇太极敛去眼底的柔意,琢磨了半晌,开口道“你去把范礼叫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身穿湛蓝色袍挂的范礼走了进来,躬身行礼“给贝勒爷请安。”
“免。”皇太极一抬手,盯着恭敬的范礼洒然一笑“我要去沈阳平叛???”
此话一出,范礼慌忙抬头,眼里含着一分祈求,跪在皇太极面前,“贝勒爷,请您放那些无辜的汉人一马,他们只是云从并不是主谋。”
“范礼,爷若不是存了这份心,也不会亲自前去。”皇太极低低的叹气,亲自扶起他,面色带几许的凝重,“沈阳将会是大金的都城,不容有失。”
范礼悬着的心落下一半,他明白此次民变固然有努尔哈赤政策失当的缘由,还应有大明不甘心失去沈阳,煽动百姓闹事,可是家破人亡的都是穷苦的百姓,难道这就是乱世?
“我明白你身上的气节,也知道你是难得的尚武之人。”皇太极不会让范礼此时向乱民举刀的,神情带着一分复杂,轻叹道“科尔沁也将战乱将起,你在那生活了几年,爷想让你带着亲信的随从去一趟,若是……”
停顿一瞬,皇太极眼里透着迫人的亮光,勾起嘴角靠近范礼耳边,低声道“若是科尔沁战败或者想林丹汗求援,必会献上海兰珠,那是你就将她给爷带回来,林丹汗早晚有一日必会败亡,爷怎么舍得她去受苦?此事同样不得有失,她是范先生的学生,爷此时交给你了。”
范礼撩起眼帘,见到身侧的皇太极对海兰珠志在必得的笑容,心中枉然,垂下头颅,重新单膝跪地,沙哑的说道“请贝勒爷放心,奴才必不会让海……让哈日珠珠拉格格有失。”
皇太极的手重重的按在范礼的肩头,拍了两下,笑道“起来,爷信得过你。”
随后又交待上两句,并安排亲信的士兵随着范礼赶去科尔沁。
皇太极带着侍卫出了辽阳城,同范礼相别,望着科尔沁的方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中对民变也有几分的愤恼,怎么偏偏赶到此时?虽然他已经安排妥当,可是没见到海兰珠出现在眼前,又怎么能放心得下?
“主子,若是范礼带着格格离去……”贴心的随从见到发愣的主子,不免有些担忧,皇太极回过神自信的一笑,“不会,以海兰珠聪慧谨慎,身处乱世,是绝不会乱跑,她就是娇养懂得享受之人,哪怕富庶的大明,以她的性子也不见得会去。她心中自有一本账,算的清清楚楚。”
蒙古草原上,同样是战云密布,兵蜂将起,科尔沁诸部难得的统一联合起来,吴克善为了提升士气,命人安排誓师大会,不管男女妇孺,都为这场战争做着最后的准备,这也是科尔沁的扬名之战。
“格格,您就不担心?”乌玛忧心忡忡的看着拿着毛笔不停勾画的海兰珠,愤愤难平的说道“亏着您谨慎,若不然不得被布木布泰格格算计了去?她怎么会想到那么用心险恶的流言?”
海兰珠紧握毛笔的手,微微一颤,并没有抬头,继续画着地形图,弯起嘴角意有所指的说道“因为她是大玉儿,而我并不想是海兰珠。”
“您就是海兰珠呀,格格,您糊涂了?”乌玛很是不解,这话怎么听不明白呢?海兰珠划下最后一笔,双手扶着桌案,轻轻的吹干墨迹,目光落在科尔沁所处的地形,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布局,手指轻柔着额头,暗自后悔当初肖逸讲解兵法战局时,她都当有趣的故事听过就忘,一场战争决定胜负的不仅仅是勇气,计谋的制定,外在因素同样重要。
乌玛走上前,轻按着海兰珠酸痛的肩头,不赞成的说道“就为画这个,您累了好几日了,也要仔细身子,省的精神不济,若是布木布泰格格再……再动了什么心思,您也得小心防范,奴婢瞧着她不像甘心的模样。”
海兰珠头向后仰去,疲倦的垂下长卷的睫毛,遮住了眼睑下淡淡的青色,冷然一笑“她怎么会甘心?总是认为我阻挡了她的青云之路,既然她看好努尔哈赤,难道我就是天生蠢笨之人,不知道形势?”
“您可要比布木布泰看得远,皇太极贝勒还真是用心,若不是您找了他安排下的人手,留言也不见得会掀不起一丝的波澜。”乌玛手上的动作没停,轻声叹道“奴婢都没想到以您的性子会用贝勒爷的人。”
“能用的为何不用?乌玛,你要记得,骄傲自信固然是好,可有时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