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说他有点印象,当时死者家属还闹到了他们家门口。
江夏看有点可争取的苗头,趁热打铁道。
“那你知道,他的罪名其实是被冤枉的吗?那个检举他的小工害死了他。”
“冤枉?”程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江夏。
“你在说什么胡话?他不规范操作的影像记录清清楚楚,那个小工是我的表叔,他人很好,绝不可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唐绘,你这是从哪听来的风言风语?”
“影像记录可以伪造,人好也可能是装出来的,人家要是真被冤枉了的话,干嘛去你们家门口折腾。”
江夏的反驳彻底把程羽激怒了。
“你知道什么?我们家赔的钱还少吗?她到处宣扬自己男人是被冤枉的,可她一次都没露过面,还用想吗?他们只是想消费死人讹钱,唐绘,你不要太单纯了!”
他说完后,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径过于粗鲁,连忙向江夏道歉。
“抱歉,刚才我过于激动了,刚才你提到的那件事,勾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江夏被程羽吼得哑口无言,她沉默地回到自己的办公位上,心不在焉地整理文件。
程羽毕竟是当事人,江夏无力反驳,但她仍旧不死心,如果真如他所说,仅仅是为了讹钱,李春霞又何必把丈夫的头颅藏在天花板里整整三年,又何必与他们同归于尽。
只是,程羽不可能帮她了,江夏也没必要把这些事告诉他。好在通过程羽的态度,她可以判断他并不知道李春霞就是那位妻子。
她又找到了地中海,但这家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对江夏讲的事没有丝毫兴趣。
“我说啊,就算她男人真的被冤枉了,这都过去三年了,当下的事这么多忙都忙不完,何必纠结于三年前的烂账呢?”
不过,地中海还是答应江夏,帮她查了一下当初这场案件的最后判决结果。
鉴于有影像资料和人证,他的死最终的确被定为不遵守规范造成的工伤,但墨林集团还是给了十五万元的人道主义赔偿。
“和李春霞的说辞有冲突。”江夏刚想质疑,转念一想,墨林集团既然能在原本的时空胁迫警局让她当替罪羊,也有可能像李阿姨说的那样,收买医生和法院作假。
无论如何,她必须帮着李春霞,把这件事搬到台面上来公之于众。
至于徐寅这边,江夏被冉奕的说辞唬住了,也是为了防止自己的计划暴露,她不会和徐寅直接对峙,但她找到了唐绘。
她信任唐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她讲了一遍。
“我相信姐姐。。。也相信李阿姨的遭遇是真的,可是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江夏:“你曾经给徐寅做过伪证,到时候,你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虽然唐绘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做过伪证,但一想到能给江夏帮忙,便欣然答应。
“到时候可能要出门,在公众面前亮相,说话作证,唐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唐绘低着头,紧紧握住江夏的手。
“要江夏姐陪着我,我尽量克服。。。”
现在,只差最后一个人了,在工作室的小会上,江夏自告奋勇,申请第一天去廉租房守着。
“她这是犯啥病了?抢着干活。”地中海对江夏反常的举动很是不解。
等到下午施工队离开后,江夏趁李阿姨不注意偷偷溜到厕所,壮着胆子站到马桶上朝天花板嗅,奇怪的是,她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李春霞又一次鬼使神差地出现在厕所门口,江夏吓得直接从马桶上摔了下来。
“天花板墙角有个蜘蛛。。。我好奇。。。”她艰难地站起身。
江夏本以为她拙劣的谎言会被李阿姨拆穿,没想到她丝毫没有怀疑。
“快点来吃饭吧,俺刚包的包子。”李阿姨热情地把江夏拽到饭桌前,但有了之前的教训,江夏知道这包子里绝对有问题,她推辞说自己现在不饿。
“丫头你一天都在这儿什么都没吃,怎么可能不饿呢,别和阿姨见外嘛,好歹吃几个。”
“阿姨,现在这里没有别人,我也就不和您拐弯抹角了——您的丈夫被人陷害了吧,您的钱也被大洋证券公司骗走了,您一直都想报仇,对吧。”
李春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
“丫头,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俺以为,俺和俺男人的事被压下去后,再不会被人提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