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四个小时,一般来说,这么长时间的持续激烈运动早已经会让凡人体力衰竭,但这少年却丝毫没有疲态,他终于停了下来,比划了一个手势。
我和木忆远远的跟在他后面,看他猫着腰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密林中。
树林黑沉沉的,高大的、沉默的树木密密匝匝的站在那儿。
这里的树木很奇怪,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但树枝分杈却多得到了密不透风的地步。
木忆和我停在半空中,我远望着灰色的天空,有些惆怅,好不容易从那个空间里出来,还没过多久,又到了这么个诡异的地方,运气真是太差了。
木忆和我说起来这地方的由来。
那些人明知道这地方危险重重,却像扑火的飞蛾一样前仆后继着涌过来,为得是那位大神通修士留下的一本功法。
至于那些法宝、灵药只不过是末等奖而已。
这位大神通修士是最后一位踏碎虚空,飞升而去的人,自他之后,再无人达此境界,没人知道原因。
根据小道消息和江湖传闻,他留下的那套功法,可能是最后一线希望。
当然,木忆和我说的时候,自然是温柔和缓,娓娓道来,微风拂过,不起波澜。
就在我们接耳交谈的时候,那少年从树林里窜了出来,飞快的跑到我们跟前,手作势要拉着木忆的衣摆,到半路上,又怯怯的缩了回去。
我们跟着他进了那树林。
到了里面,走了不远,就看到一处小小的村落,三三两两的人躲躲闪闪的看着我们。
这儿的人都很矮,平均身高顶多就一五零公分,男的只为了一块布遮住那羞处,女的多了上面那一块,皮肤黝黑,不知是本来的肤色,还是脏的,眼神都有些呆滞。
住的地方就是在地上用树枝藤蔓搭成的窝棚。
几个孩子正脏兮兮的蹲在地上,流着口水看着那少年带回来的肉,看到我们,一哄而散。
那少年笑嘻嘻的看着他们,拍着他们的头,现在看起来,这少年也顶多就十三四岁的年纪,只不过在这么严酷的生存环境下,早早的承担了生计,过于早熟了。
这时候,一个拄着根拐杖的老人被少年扶着走到了我们面前,我挣着从木忆身上跳下来,他手轻轻拂过,地上就现出了一个矮几,我就站在那上面。
这些说得上是原住民的人,大约已经忘记了曾经的语言,而在无尽的岁月里发展处了自己的一套交流手段,咿咿呀呀,各种长短不一的发音,加上比手划脚的动作。
我大致明白了他是想感谢我,看他冲我弓下腰,赶紧手一挥,阻止了他,这举手之劳,我可承受不起这老人的大礼,他一边指着我们,一边指着几个已经在炮制那些肉类的女人,看来是要邀请我们去参加这个晚餐聚会。
我有些为难,那黑不溜丢的怪物身上的肉我实在没兴趣,只好摇摇头。
他们倒也不勉强,那老人见我们摇头,就轻轻点点头,推了推那少年,再躬身离开了,除了那少年还跟在我们身边,其他人各忙各的去了。
注意力一直被这群原住民吸引着,倒是忘了他们住的这地方和周围的环境有很大的不同。
地面干净结实,那些匍匐在地的植物消失不见,就连那些弥漫在整个空间的白雾都消散了不少,好像这地方被什么东西给圈起来了一样。
也许这块地是这片黑色沼泽唯一适合居住生存的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他们找到了。
我和木忆决定暂时留在这附近。
既然这些普通人也能聚居在这里,那至少说明这地方在某种程度上,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