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道,“小哥,其实我能自己走。这脚还能用,你别把我想的太柴废了。”
闷油瓶依旧坚持自见,“我背你。”
我心里既是感动又是郁闷,就像打翻了五味罐,滋味复杂。
闷油瓶微微侧头,余光瞟了我一眼,难得的开口询问,“怎么了?”
我在内心无声地叹了口气,犹豫了半晌考虑到底要不要说,但见闷油瓶还是那一脸认真聆听的神情,只得道,“小哥,我希望能跟你并肩作战……哪个男人都不喜欢自己被别人像对待女人一样护着,虽然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让我感觉自己份量轻了不少。”
闷油瓶果然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很重。”
我一下子语噎。
我去你大爷的!合着小爷跟你说了半天,你就总结出了这么三个字啊?
“小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急急解释。
“我知道。”闷油瓶打断我的话,“吴邪,别多想。”
他嘴唇又动了一下,似乎还说了一句什么,声音极轻,我听不太真切,忙低头贴近耳朵去听,“小哥你说什么,我没听到,再说一遍。”
闷油瓶却只是将刚才那句“别多想”重复了一遍,可我知道,他后面说话时的唇形,显然不是说的这三个字。
看来这只闷油瓶不但闷的功夫了得,保持神秘的功夫也能排上第一。
虽然我很想抓着他问清楚,他那些对我说过我却没有听清的话到底是什么,但我也知道,有些事,我不愿意去勉强他,就像他不愿意去勉强我一样。
一行人一直这么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摇晃着我趴在闷油瓶背上模模糊糊睡了过去,等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十四)
睁眼地一瞬间我就坐了起来,不大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闷油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心一沉,该不会又给小爷玩失踪了吧?
顾不得手腕上挂着点滴,一把将针头扯了出来,跌撞地往门口跑去。
手握上把手的一刻门往内开启,我没做防差点被门撞上鼻子,还好闪得快避到了一旁,这才看见闷油瓶走了进来,眼底盛着淡淡诧异看着我,又见我两脚踩在地上,手腕上的针孔处冒出一丝鲜血,眉头皱了一下,拽着我走到床边坐下,拿消毒棉签抹去了我腕上的血迹,指了指枕头示意我躺下。
我这才回神自己反应过大了一些,脸色有些尴尬地问他,“小哥,你去哪了?”
话一出又有些后悔。这简直就是在不打自招,间接性的承认刚才我的举动是在担心他又不见了。
闷油瓶眼神却一下子温和了,连带着似乎都有了一些笑意,淡淡道,“厕所。”
“哦。”我窘迫地笑了笑,扭头见胖子不在,忙岔开话题想要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胖子呢?”
“出去了。”闷油瓶回答得极为简短。
我却从他的回答里琢磨出了一件事。
不对,这只闷油瓶什么时候开始对我的问题有问必答了?
想想以前在塔木托时,我连着问了他一串的问题,他都只是用摇头来拒绝。而现在,只要是我的问题,他都会认真的去想,然后针对性作答,哪怕是他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会很耐心的告诉我,绝不会再用摇头来当幌子搪塞我。
这一变化如果我能细心留意,在武王衣冠冢时就该发现了,只是当时下斗时精神高度紧绷集中,也没能注意。现在出了斗,心情放松了,闷油瓶一点细微的变化都被我看在了眼里。
见我双眼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闷油瓶也不说话,任由我看了个彻底。
“小哥。”我一下子想到之前他在斗里说我不懂的那件事,心想事不过三,他娘的这只死闷油瓶要再不说的话小爷从此以后也就不问了。
“恩。”闷油瓶点头。
“你之前在衣冠冢时说,有些事我不懂,是什么?”我小心翼翼问出这句话,然后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
说到底,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在乎他的每一句话。在他看来可能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却能把我给瞬间秒杀。
就像在塔木托他说那句“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时,他神情淡然地走了出去,我被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飞上去踹他一脚。
闷油瓶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对这个问题不依不饶,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眼睑。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这个时候的他,有些小心和谨慎。
“吴邪,”许久后,闷油瓶才在我的期待中开口,“你不是问我失踪的那几个月去哪里了吗?”
我忙点头。虽然他说的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但我知道这对我来说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