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脾气倔,认死理,性情说不上和顺,生起气来也会像炸毛的小兽,张牙舞爪的不咬你一口不罢休。也正是如此,才难得有人可以走近她的身旁,可一旦是她认可的人,她都是当至亲好友对待的,对她好的人,她更是百倍返还。
不说这么多年,单说上一回,他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以她那性子,便不会对他的死袖手旁观。
他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就消散了,如今这副模样,什么都做不了,他心里急啊,长山那个老头又远在军营,想找个人护着婳丫头,都找不到。
想到了什么,他摇头叹气,就算长山在金陵城又如何,除了婳丫头,谁都看不见他。
他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白沄婳不要插手,不要管,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白沄婳依旧是福身行礼的姿势,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对神医的话像是听不到一般,不置可否。
她不是不知道杨铭叔叔的担心,可她怎么能不插手呢?
宫辰渊托着白沄婳的手肘将她扶起,视线扫过神医的尸身,然后落在她的脸上:“他……于你如师如父?”
她敛下眉眼,轻轻点头:“是,他待我极好。”
熙越也点头如捣蒜,一边抹泪,一边道:“嗯嗯,是的,神医先生人可好了,殿下您一定要将凶手抓住,让神医先生可以瞑目。”
因着小姐被赐婚给了眼前的这位殿下,熙越说话,也胆大了些。
她没有小姐那么聪慧,但是她自诩双眼似明镜,一看这位殿下就与明王那厮不同。
这位殿下看起来要像好人多了。
宫辰渊点头:“好,我定当尽力,先出去吧,这里交给叶尘处理。”
叶尘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处理好了。
那满院的下人以及神医的尸身都要被带去京兆府,等待仵作验尸取证后才能带回来下葬。
白沄婳一直站在院中的那棵银杏树下,看着官差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她的神情始终淡淡的,好像之前哭得像是死了亲爹的人不是她。
一具具尸体抬出去,唯有神医的尸身抬过去的时候,她才抬头一路目送到了门口,只是,那眸中的雾气一直就没有少过。
熙越倒是扁着嘴,嘤嘤泣泣,抹泪不止。
神医围着银杏树绕圈圈,一直劝白沄婳不要插手他的事。
可白沄婳话是听进去了,并没有答应他。
气得他直跳脚,却又无可奈何,一着急起来,就满院子乱飘,飘着飘着就不见了踪影。
四年前死去的人,她都能瞧见,白沄婳也不担心神医会消失不见,打算等人都走了再来找他问清楚事情的始末。
本以为,他们处理好了就会离开。
谁知宫辰渊却让叶尘推着他过来:“婳儿,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