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睁开满是红血丝的眸子,迷迷瞪瞪地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人,却终究只是徒劳。
她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体内过量的药不仅让她感觉不到疼痛,还让她失去了五感,身体里剧烈的燥热让她只能痛苦地扭曲着身体。
抓着熙越的手臂,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攀附上去,神志不清地请求:“杀了我,求你杀了我,我好痛苦,救救我,身体像是快要烧起来了……”
熙越看着这个与自己同龄的姑娘这么可怜凄惨,不由得泪眼婆娑,紧紧抓住少女的手,柔声安慰。
“没事了,没事了,我家小姐很厉害的,她可是神医的徒弟哦,一定能救你的。”
很快,神医松了手:“还是老花样,鞭伤,烫伤,催情药,看样子是已经被侵犯过了。”
“畜生不如的东西。”
白沄婳一脚踢倒了一旁的桌子,瓶瓶罐罐散落一地,砸成了碎片,散发出难闻的气味,白沄婳离得近,有一些粉末飘起随着她的呼吸,闯入了她的鼻腔,她厌弃地揉了揉鼻子坐远了一些。
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白沄婳不能跟他说话,神医不待白沄婳问他,主动开口:“可带了银针?”
白沄婳颔首。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下针,先缓住她体内的发情药,不然她会爆体而亡的。”
白沄婳取出银针,一一照做。
几针下去,少女终于昏昏沉睡,那紧锁的眉头,却怎么都不松。
“没有药,也没法做得更多,让那个臭小子去请个医女来吧,只是……这身伤好治,心伤可不好医啊。”
神医摇头叹息。
白沄婳明白神医的意思,不过才十三四岁,正是繁花似锦的年纪,遭受了这一切之后,少女已不能,也不愿再活下去了。
她不死,世人也会戳着她的脊梁骨让她去死的。
不管她受了多少罪,受了多少委屈,只因她是女子,那些所谓的高尚世人便不允许她活着,好似只有她死了,这个世界才能干净一样。
这个世道本就如此,可恶又无可奈何。
她可以救一个不想死的人,但是该怎么去救一个不愿意活的人呢?
白沄婳走到那个男人面前,冷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户部侍郎吗?
那就看看是你的官大,还是璃王的官大,看看是皇帝护着你多一点,还是璃王护着我多一点。
她捡起地上的鞭子,对准男人双腿间的位置,狠狠抽下去。
这一鞭子,她用了十成力道,直接把户部侍郎抽成了户部侍娘。
也抽得在场的人和鬼皆是浑身一颤,总觉得她这一鞭子多多少少带了点私仇。
神医下意识地夹紧双腿,这丫头好狠啊!
他转头去看璃王,却见璃王嘴角带笑,眉目含情,目不转睛看着婳丫头,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他不禁摇摇头,这小子终究还是太嫩了些,没见过人世间的险恶。
却又觉得如此也挺好,至少婳丫头嫁过去,不会受欺负。
他对这个要娶他百般呵护着长大的丫头的臭小子,突然就有些许改变了看法,不再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