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夏天以及与其一样清卓的大学最后几小时时间所带来的安慰、愉越。李晓用“最后几小时”形容那时的几天,因为刻意压缩时空造成的珍稀感更让人体验深刻——最后的几小时面对凌乱的宿舍、抽走了的被褥,夏天淡粉色的阳光像过去一样洒在自己脚边。李晓只确定了一件事,之前早已确定,今日依然深信,他留恋自己的宿舍,留恋自己那个曾经颇觉落寞的铺位,这种情感的真实性在今后的日子不断接受考验,又愈发让李晓感到欣慰——他颠扑不破。对年轻时在那里产生的所有不成熟的情感懊恼、惋惜,当初不应该是那样。幡然醒悟的时候也只剩下这几小时。这样短暂的时光,还要不出例外的切下一点打发这个欲拒还休的世界——诸如幻想散伙饭之前流水帐或是全套服务之一环的卡拉ok厅中的纯真与感动之类的。李晓的幻想果不出所料的破灭。后来听人说,那个啤酒摊的人越聚越多,大家自觉的聚在一起,显示自己并没有的愤慨,那种情况下他们应该愤怒、砸酒瓶。可他们不,比如李晓。可他们却要,他们大多不属文盲范畴,甚至比一般人都要好一些。紧接着就有人表示无奈。无奈并不需要伪装,这才是他们的常态,或许是李晓理解的本我,而后强加给同学们的不理智的名分。开始有人照相,捕捉生活中的每一滴的色彩,不记载时间地点,寻欢作乐总是不错的选择,于是就有了在某些武侠小说中被称作下等酒寮的啤酒摊旁一群为寻找任何一个笑脸而欢呼雀跃的李晓的同学们。
有时为了考试发愁,这不是李晓年轻时的幻觉,是几乎要吞没了他一生的痼疾。把啤酒含在嘴里都想起了那可怖的场景,同学们的水袖翩飞本来让李晓很受感染。“笑一个、举杯”“我们在这里就把散伙饭解决了吧,纯个人的方式,纯自发的无可争辩的毕业生们的欢愉。要等那些人,说不定我们被骗得团团转到头来又接到突如其来的通知,给揪了回来——结束;没有;回去;有关会不会为这种政令的无人性化色彩产生议论、评价并不重要,这就叫敢做敢为。通知今天有散伙饭,但哪天没有呢?为什么是今天?哪天都可以有,比如今天。然后就是那个一贯的状况。出状况了?别危言耸听?还吃么?还要啤酒么?还继续坐着么?”不,生活需要发现,比如现在,谁曾想到我们在照相?而且是如此偶然的挑选了布景、采光,这样的摄影作品有一种难以触及、难以捉摸的美感——偶然耳。真是幸运!我们是来照相的,多么奇妙,把时间锁在那个小盒子里,需要的时候抽出他来看看,积攒了很多这样小片小片的时光,像落叶一样洒满某处树荫之下,今后说不定还会有个好听的名字——《朝花夕拾xx相册。。美女如云的04广告毕业班的那些花花草草》。。。。。。大象的腿很粗,可偏偏用它来形容女性,粗腿,很多很多绷紧了的牛仔裤、九份裤、七分裤、热裤——李晓听来的,还有用水桶概括的腰!竟然也用它来形容女性!绑在韩式褶裙上,撑的嘭嘭作响。这是美好?谁愿质疑他的美好?这是丑恶?无处不在的丑恶?这样问题太有深度,看多了电视或是玩多了电脑的李晓想起这个问题就大有一个头两个大的困扰,也许是他混淆了真实与虚无的界限,可那样不是绝致艺术所竭力追求的吗?那不是他为了异性的目光而苦苦追求的吗?现在很多烫卷了劈头乱发,圆滚的腰和线条,廊柱一样的大腿缠着花花绿绿的韩版穿着,淑女样背起的手,感觉妖娆的曲线,粗糙昏黑有待于改进的肌肤;对香粉、护肤品、廉价促销版的香水形成巨大诱惑力的肌肤,难以脱俗的言语形成了的举止,掺杂在对美的追求中不断侵袭那些时段的碎片,凝固成一张一张底板被同学们保存起来,洗好,晾出来同样会作为一种存在飘扬在世态中。挑衅,不知李晓怎么会用这个词,他只是开个玩笑,而且这样的玩笑岂不又让他显得很卓尔不群吗?这不就是他或是别人不断渴仰的目标吗?甚至这就是改变的动力或追求本身——虽然那永远都只是一个过程,也是李晓认可的自以为搞笑并断定自己比他人有趣的证据。虽然他也想喝喝啤酒。啤酒没有喝到,他不在场。含着啤酒的忧愁竟然隐藏了很久突然又冒了出来。这才是可怕的根源,无法摆脱,难以一劳永逸。做十道题,错五道题,傻子般的智力,李晓成傻子了,一个傻子,还要不断的参加考试,无论他愿不愿意,必须报名,积极参与,咸与维新,这是他的办事方法和作风——做许多毫无疑义的事情得到最后绝对真实的结果,看上去又一次不符合逻辑。这样说吧,将天下所有无意义的事情都做完了,那就做到了“任体与道俱”,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也几乎合理了。李晓怀疑自己难以做完那许多的事情,不能持之以恒,能力不足。他总是做了不够多的无聊事情,李晓暗暗怀疑:天啊,还不够多。有个尽头吗?ect、wnq、futo、mab、ihs、ubnre。李晓听说那也是考试,虽然目前面对的检测并不那些低能多少。考试也分三六九等,有的重要、有的不重要,可是如同本城的打胎所一样“我们更专业”——他们说一样的话!谁说了真话?x河女性健康专业机构说“我们不专业是不可能的。正如我们不说假话是有可能的。”x温美容兼关心下一代机构说“他说了假话,我们不会重复他所说的。”x丽spa兼美容兼xx医院说“二者都没有说真话,我们将预备好的假话丢在了水沟里。”试问:他们谁说了真话?以李晓的智商必错此题,还为此伤感了很久。考试也一样,这次该换老师了“ect很有分量”“xx资格含金量不低”“斯雅很重要”“xx认证方兴未艾”李晓的智商之前已有检验,又伤感了一回。这是真正痛苦的个人剖析,而且已有需要被验证或艰难推翻的结论了——李晓,白痴样的智力——李晓,现在需要否定它,或大无畏的证明他,亲历亲为。得知自己是个白痴,固执的验证一遍,本体证明本身是个白痴之后,才信服的点点头。伟大的怀疑论者啊!之前白痴的那个定义来自何处呢?对了,李晓的自测题,从书店花了上百块钱,买来厚厚几本,为的是证明自己愚蠢?蠢货才那样干,李晓干了,他是蠢货。为了考试,他得学习,只是这个过程中产生了“自己是个傻子”这样的副产品,李晓开始怀疑,本次考试的初衷就是要让李晓这样的人明白——自己是个蠢货。中国这么大,一流的人才满地都是,还有些蠢货,比如李晓。副产品才是隐藏的答案,多么妙趣横生的考试设置。小时候就有人忧心忡忡反对李晓所经历的教育体制,不知他们的革命事业现在还剩几许?班上的风云人物那时也跟着口诛笔伐,李晓在那场小小洪流中也凑凑热闹在几篇作文中隐讳表达了自己倾向性的观点——自己经历的考试没水准。可现在才越发明白,可能考试要的结果与考察的目的并不是完美严谨的学术,而是一种性格特征——顺从。一个本来常常目中无人的无能之辈?摇滚人员?随从?现在发现自己是个智力平常甚至很低的渺小人物的同时还学会了顺从,他是有希望的,成为人才,找到工作,获得成功,要不然就。。。面对常常被称作铜墙铁壁的眼前的黑暗,不要怀着被某些人称作受害者情节的不良情绪污蔑他做社会,如同秦人不会将城墙涂满油漆阻止敌人等城一样,用铜与铁锻造整堵整堵的墙壁是多么可耻的浪费,或者那样的城池会超越大夏城的坚固,又一次成为中国历史的奇观,世界历史的第十大奇迹——铜墙铁壁的社会,有可能吗?虽然今天人们称赞金子塔与中国的长城都是文明的辉煌,但那份王者的雄心抑或无法企及的神权是暴虐的还是伟大的?这个问题简直老套,不时有人提起。人们总是崇拜强者却又畏惧他,畏惧与崇拜集结在一起是人们怯懦品质的根基吗?在黑暗与光明中徘徊而进,应当恐惧时无人可逃,应当欣喜时又在何处?人从来都是懦弱、胆小的。并不是每一只大猩猩都是那个灵长类群体中骄傲的父亲或丈夫——妻妾成群、儿女如织。更多的具有虽不比最强壮的好的躯干,同时却有着一样的本性和欲望的苦楚。无奈的它们甚至具备了某些啮齿类动物的习性。若鼠辈的洞穴不被发现而能够自生自灭也不失一个合理、堪忍的结局,将悲剧继续下去的原因是李晓或是像他一样的人既不会爬树也不会打洞。在树上俯视观望着自然选择的族群,他的族群,同时有幸目睹远山的落晖,灵长类的第一个艺术家诞生!在渺小的洞口考虑自己包括两粒麦籽,一丝枯叶的晚餐,同时有幸看着漫天席地豆大的雨滴砸落下来飞溅成无数水粉,小鼹鼠的洞穴并没有渗水,一根火柴就能是一盏明灯或一个简陋的壁炉,温暖巴掌见方的空间。一切有始有终,该结束的不会留下,开始了的不会那样快的终结,比如目前,李晓的骄傲,如果他骄傲的话,毫无根据的盲目自大——总是用它来安慰有时失意的自己,可能那才是自大存在的原因。骄傲的维系也如风中之烛,被熄灭,容易到了简直可以怀疑那火光是否跳动过,自大也随之令人欣慰的寂灭,比如目前。啤酒终究没有喝到,含在嘴里那口也吐了出来。
千万别吐,那样很难受,所以李晓不知道自己到底吐了没,同学们不再照相了?散伙饭即将开始?李晓不厌其烦的想起散伙饭,原来自己就是在等这个啊。明明很宁静的一个下午,就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等待给弄得微微颤抖。李晓挪过去,之前他在电脑前面,深受其害,他觉得自己很幸福,可有人说他很痛苦,他有时觉得很痛苦,可很多人都说他好幸福啊。他是个幸福的人。别人的感官比自己的更可靠。人们常说你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我们中国的谚语,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你们懂得什么叫人生?”老年人气愤、蔑视的对李晓这样的人说。“注意,那儿有人,他们不睡觉。 那他们为什么不睡觉? 因为他们不累。 他们为什么不累?因为他们是傻子,傻子要累多好啊!” 李晓本来想睡觉,但那不是实话,他要做题,再做几道题,做几道题,再做几道。如果是尝试着找回面子,那还要尴尬的自言自语,我一道也不会。可还是拿着笔坐在小桌前晃悠,又很随意的想一想——还是要做的,不然就胡蒙。用思考对付那些题,可能“尚未触敌,本阵已溃”就得到与胡蒙相同的答案,也没有办法,李晓写了一点。一天写一点。手机响了,先是一段音乐,不知是彩玲还是人在吹口哨,或者附近有哪个人在播放他得mp3,还是同学们在合唱?是《新大陆》呵呵,李晓笑起来“这帮贱人,真能做。”“有人要来吃散伙饭吗!向快乐的人兜售火炭!有人要来吃散伙饭吗!向他们兜售火炭啊!有人要来吃散伙饭吗!向快乐的人兜售火炭!”机器的声音还是复读机的声音?是单词王?因为接下来开始播放大段大段的英语。这时每个中国人都会会心地说:“听力!”听到什么地方开始播放长篇的英文,人们就条件反射的相互提醒、祝贺似的说:“听力!”这不能不说是对一个古老国家不小的影响或是时代的进步。恢宏啊恢宏!伴着《新大陆》激昂的旋律李晓竟然终于踏上了散伙饭之路。
漫画中的男人次牙咧嘴,可他们在笑啊,他们还穿着铁甲,竟然是明朝的款式,可唐朝的差别也不大啊,一定不是汉朝,那时只有皮甲,真是胡扯,说起孙皓,都说他上殿入宫带甲十万了,看来吴国人才穿皮甲,因为那里盛产犀牛,煮熟了得犀牛皮哪里能嚼动,那就做盔甲吧。可爱的圆吞吞的鼻子,那是猪,旁边有一堆一堆画的像云一样的棉花糖。还有彩虹,还有像水果刀一样的剑,开心阿开心阿,他们都在笑,或者露出漫画人物经常有的面色——冏。李晓仅仅是路过一个网吧而已,很侧面的感官。不能容忍的是,他们说那是大作,因为既能够抢女人也能够抱女人还能见到很多女人,虽然不排除他们全是人妖。即便是这样,李晓走路的速度都慢下来,比如说地球的引力是莫须有的发明,只是扭曲了的空间使你滑向他,光亦不能够幸免,经过巨大的天体,被扭曲的一段才能继续前行,他的轨迹被弯曲了一截,李晓的想象不能够超越科学的设计,就像人类传说中的古代大洪水,玛雅人认为是某个冰川期结束或是谁不置可否的挥了挥手。人是如此的缺乏想象力,原来天马行空的神话也不过是奴隶主们的皮鞭被刻在神庙墙壁上所带给今人肃穆感的维持而已。李晓更不能免俗,空气好像都粘稠起来,举步维艰的样子。李晓如果情绪不稳定或者从小就有性格缺陷,出生时大脑缺氧?现在吃小时候的亏,莫名其妙的生气,自己感到倦怠,很有可能都是因为走路累了的缘故——就生气了。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骂那些奸商——“商人们纷纷加入这一行,得了吧,还电子海洛因呢,bc才会对那帮bc做出来的大作上瘾。说不定商人们受到某种神秘势力的趋使乃至逼迫,或是仰慕游戏艺术的华彩,却嫉恨于自己那肤浅脑袋难以理解这瑰丽艺术的光辉——得不到,就毁了他!他们毅然、决然、必需的成了业内人士了!
“啊,伟大的斯巴达。盛满浆糊的脑袋。为何放下刀剑。操起了竖琴。徘徊于雅典城外。向他们致敬!向深喑游戏艺术。专业洞悉内里精妙的——业内人士,致敬!”
——最后都诗兴大发。诗歌抚平了李晓对空气的不满?还是他自己创作的。一次标准的自我救赎。大街上,有人就那样得救了。一种不常见的显圣,缪斯?海龟不会到水泥地上产卵,小学老师的无聊比喻今天绝对是一流的笑料,就像有人在大街上作诗,有人在大街上体验神迹,有人在那得救!信上帝者可得救!大街上转悠也不是没这种可能!见到上帝?得救?二者都发生?二者都不发生?产生得救的迹象被命名为希望?希望洒得满地都是,几乎是像一盆废水一样“哗”泼了一街,狂热的信徒们有可能试图举起手接住他们,认为那是有可能的,那是神的昭示,无论结果如何,通常是不出所料地落在了地下。旁边的烤肉店冒起烟来,他们说,看啊,自燃!而不是有顾客把肉烤胡了。若干年后有人描述那场神迹时难免说:他们当时举起双臂,眼中充满了敬畏的虔诚以至流露凶光,扬在他们头上的水凝固成银河般的闪耀——一瞬间——又洒落成无数明亮的星辰点缀在他们左右——“她只是偶尔抛下被我们称作奇迹的小石子,落在人流中激起涟漪。那慈爱的目光是我们心中仅存的光明。在地球的投影像铁器的秘密不断在时间之流中堆积起一个又一个曾经显赫帝国,包括宫墙脚下逮虱子玩的乞丐。虱子被他吃掉,随着虱子的死亡有一天乞丐也会消失,在那之前如果他还有心情和虱子游戏的话,如果他和帝王一样睨视四海的话——就当自己如王公一般在围猎,虽然猎物是四处乱爬可怜的小虱子,有可能还会有只跳蚤,太大了,需要禁卫军出面。如果他们把我废黜了怎么办?好吧,让他们离我远点,让他们继续去守门,只给他们木质的武器——乞丐如是想。在一旁冷冷旁观的死神不愿自己的镰刀变钝,可能那是他的职责所在如同波塞东也许不仅仅只是巡视四大洋,通常他在深海中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而不需要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