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现出骇然神色,张口欲叫。
此时符太离她不到三步,蓦地增速,美丽的女官眼前一花,符太已闪至她身前,一手捂着她香唇,另I手抄着她柔软的蛮腰,将她置于控制下。
不论大唐、大周,武风极盛,皇室或宫廷有身分的女子,均像男儿般少习骑射,有一段时间,太平和上官婉儿均曾下苦功练武,前者更达高手的水平,不过因根本没有实战的机会,兼俗务繁忙,武事给搁在一边,不进则退下,大不如前,像现在上官婉儿般,竟来不及反应,已落入符太手上。
嗅吸着她动人的体香,符太凑到她晶润的耳朵旁,柔声道:「我是符太,奉鹰爷之命回来,保护皇上和婕妤,勿要惊惶。」
符太进入直长房之际,立在窗前的上官婉儿闻声别转娇躯,朝符太瞧来,此时大半边身体倒入符太怀里,闻言双目射出明白了的神色。
符太收回捂着她小嘴的手,同时移到她身前。
上官婉儿酥胸起伏,一副惊魂甫定的模样,可知她忽然发觉「丑神医」非是龙鹰,是如
何震骇。
符太双手抱胸,瞅着她。
上官婉儿长长吁出一口气,嗔道:「给你骇死人家哩!」
在踏足房内前,符太猜想过她骤然惊觉丑神医变成另一个人的种种反应、会说的话,却没想过她是这般的大发娇嗔,且有点打情骂俏似的。为之一怔。
上官婉儿回复过来,移前一步,离符太不到两尺,以男女而言,属亲密的距离,用神审视他的丑脸,喃喃自语的道:「眞古怪!现在定神去看,反察觉不到大分别,可是刚才的感觉很强烈。」
符太再不好意思横抱着手,垂下,挤出个笑容,道:「因为上官大家心里盼望可见到鹰爷,心内填满了他,故与本人四目交投的一刻,发觉异样之处,丑面具在这情况下,不起半点作用。」
上官婉儿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他的分析,道:「婉儿从未想过太少肯说这么多话,且是为婉儿解忧。唉!他在哪里?仍在怪婉儿吗?」
符太心中大定,上官婉儿不单不揭破他,还像对龙鹰那混蛋余情未了似的,怕龙鹰责她于廷变前后,避而不见。他也察觉自己的变化,经过天半一夜的丑医生涯,竟有舍不得失去此身分的心态。
符太细看她的花容,不得不承认她的美丽非常独特,充盈典雅高贵的气质美态,论高度,差不了自己多少,苗条修长,配上天鹅般的脖子,确非常出众,难怪龙鹰那个色鬼不肯放过。
做好人做到底,何况动人心弦的女官已视他为善长仁翁,道:「大家放心,在那个情况下,避忌是应该的。」
上官婉儿忽然玉容一黯,垂下螓首轻轻道:「圣上……圣上……」
符太心中暗叹,怎想过不但不用恐吓她,逼她就范,而是安慰她。道:「圣上入陵为安,舒舒服服的上路。」
说出口方怪自己不懂择言。哪有用「舒舒服服」来形容的,死相永远最难看,冰冰冷冷,生机尽灭,甚么死而目瞑,安详如入睡,是活着的人在自我安慰,好没那么难过。不过当时在场的他,的确感到盘膝冥坐的武曌,进入大欢喜的境界,故一时漏口风说出来。
上官婉儿抬起螓首,俏脸现出不可名状的哀伤,凄然道:「婉儿始终不相信圣上就这么走了,事情太突然哩!更没想过未能陪侍在旁,伴圣上走最后一程。」
符太有个古怪的感觉,她是将自己至少当作半个龙鹰,忍不住倾诉不敢告诉任何其他人的心事。
「他在哪里?」
符太道:「那家伙现时不在中土。他会回来的,当然非是鹰爷的身分,该化身为范轻舟吧!」
上官婉儿秀眸通红,不胜晞嘘的道:「如你见到他,请告诉他当玄武门开启的一刻,婉儿明白了!」
符太心忖即使你是他的红颜知己,亦永远不眞的明白龙鹰,因事情太过离奇,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上官婉儿再移前少许,差半步投入符太怀里去,轻轻道:「婉儿的心很乱,不知该说甚么话,明天找个理由来见婉儿好吗?在宫外说话较方便。」
符太是无从拒绝,亦不想拒绝,如此动人的女子,软语相求,以符太的冷漠无情仍架不住她。
道:「我会看着办的。」
上官婉儿迎上他的目光,娇柔的道:「怎想过太少可有问有答,这么易说话?」
说罢在符太旁擦身而过,离开直长房。
龙鹰回想初遇上官婉儿的动人情景。
他、万仞雨、风过庭从扬州返神都,甫抵达立被女帝召往贞观殿,荣公公在殿外接他们,入殿后将他们交给大才女,那种惊艳的滋味,仍历历在目。
当时龙鹰正値不用任何理由,爱上每一位美女、年少轻狂的时代,按捺不住的向才女言挑语逗,出乎熟悉她的风过庭料外,美女不但没有丝毫不悦,且欲拒还迎,哄得龙鹰不知多么高兴和有面子。直是刚认识两人便发展出郎有心、妾有意的密切关系。
到很久以后,日久见人心,龙鹰认识到她的另一面,明白到一向对男性不假辞色的她,是「看中」了他,因她清楚武曌的心意,掌握到龙鹰的价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