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个村子根本无法自给自足。
在大集体时代,全靠吃救济粮领超支款过活。
原因其实并非他们村的人全都好逸恶劳、好吃懒做。
而是因为他们可耕作的田地实在太少了。
人定胜天,改天换地的运动中,夷平了两座山改成梯田后肥瘦不论,人均面积还不够两亩。
以往吃大锅饭,别的村都怨他们拖后腿被踢皮球,倒也与单独个人的切身利益关系不那么明显,除了当笑话来看,没闹出过什么实质的矛盾来。
但如今要分田到户,富贵村的这一百多号人全都是上了名册的,全都有承包权。
划归到哪个村,都要从哪个村的村民名下分走田地。
无异于从身上割肉!
这冤大头,还有谁能认啊?
公社干部左右调停都不得其法。
最后便把他们单独列为一个村子。
只允许他们村子有一位管事的村长,连个草台班子都搭不起来。
本来这村长一职得是村里德高望重的程得禾担任。
可原主沈军跟他的一帮光棍兄弟搞风搞雨,偏偏抢了这个位置。
只是原主沈军当了村长,还未来得及开展工作,便上山打猎受了重伤。
再醒来就换人了。
现在就成了把他这个外来的沈军架在火上烤了。
这个官肯定是不能当的。
可原主的这一帮哥们儿还全都巴巴的指望着自己的带头大哥呢。
这几天他躺在床上,这些哥们儿日日探视。
在身体还没好利索之前,沈军除了躲还有什么办法?
“哥,该喝药了。”
沈军正闭目假寐,一道清凌凌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你怎么还没去学校?”
视线落到面前单薄少女补丁累累的旧衣服上,沈军的声音里透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威严。
“就去,刚熬好的粥在锅里。”少女手脚麻利的递过来药碗,低眉敛目的道。
这女孩叫沈小月,是原主的妹妹。
四年前父母相继离世之后,这个妹妹就成了原主相依为命的唯一家人。
年仅13岁,还是一名刚上初中的学生。
“……那个,跟老师说,下周,下周我一定把学费给你交上。”
沈军的手在自己的裤兜里摸了个空,极不自在的嗫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