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军倒是淡定从容。
他手上有置办烤炉后的余款19。3元,再加上刚刚的营业额51元,去掉午餐的花销,还有69。18的结余。
手握这笔巨款,他的胆子大得很,底气是前所未有的足。
选择跟他一组的人是沈国。
“大军,咱们往哪边去啊?”他既兴奋又惶恐。
今天从富贵村里走出来的这几位年轻人,着实开了眼,两只眼睛全然不够用一般盯着外面这个超出了他们想像的喧闹世界。
满眼都是新奇。
可新奇过后,就是对未知的惶恐。
几个人从来没有出过门的年轻人站在富民县的井字街头,如沙入大海,渺小、无助还不知方向。
沈军就是他们的主心骨,沈国仗着跟他是堂兄弟的关系,才巴巴的跟过来。
沈国开口的时候,其他几人也望过来。
好在沈国自起了进县城卖烤红薯的心思,就向人打听过了富民县城的格局。
他在手上画了个井字跟几个粗步介绍了一下,大家心里就有了数。
钱柱子和陆方平选择了向南,程新和周兵选择了朝东,沈军则带着沈国往井字街的另一条腿走去。
正好县招待所和纺织厂的招待所都在那条街上。
顺便探一探路。
与沈国的兴趣勃勃,看什么都新奇不同,沈军一路走得很快。
说实话,看惯了后世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八零年的街头真的没什么好看的。
总括一句话:色彩单调,物资缺乏。
而且每一条街巷都十分狭窄、杂乱。
街道上方高高低低盘踞着如蜘蛛网一样的电线,走在路上随时都能看到违章搭建的房屋,街巷里扯着一条条晒衣绳,各家各户的衣物被单挂在上面像万国旌旗。
有时候不低头都走不过去。
如果只是旅游打卡的话,可能还会对这些充满年代感的景物有点兴趣,但如今他就生活在这里,能真切感受到的只有贫穷,和急切想要摆脱的心。
一点儿都文艺不起来。
他们最先来到的是县招待所,不仅有一栋两层楼的门脸儿,后面还有一个围了围墙的院子。
院子里修剪齐整的松柏树有着与别处不同的整洁和庄严。
沈国站在门口脚都有些打颤,“大军,咱们,咱们今晚要住这儿?”
“别了吧,一看就不是咱们这样的人来的地儿。”他扯了扯沈军的衣袖小声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