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细春看着他对着自己好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地好笑。“你想说什么?”
牛大壮立刻警惕起来,又往门外看了一眼,小声的说了句:“没事。”
他也没多待,走后周细春他们也回去继续吃饭。
整个下午她都在菜园里,种菜前要先处理地块。燕伯今帮忙手动除草,她拿着锄头将土地浅浅的翻一层,将大的土块敲碎。总共五垄,旁边还都留了小沟。
周细春一身汗味脸色通红,燕伯今手上也都粘上了泥草混合物。
太阳落山时,拔下来的杂草都晒枯了。周细春将所有杂草堆在一块,一把火点着烧着,这可是天然肥料啊。
只不过这烧出来的烟像是跟她作对似的,她到哪儿烟就飘在哪儿。她被熏得眼泪直流,“怎么回事,咳咳。”
燕伯今闻声将她拉至自己身后,周细春去看那烟竟然不再跟着她了,觉得奇怪:“连烟都怕你。”
燕伯今脸色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在说着别人。“我……出生那日天降血雨。”
周细春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燕伯今接着道:“他们觉得我不详,把我们赶到柴房住,整整住了六年。”
周细春听着,心情有些难言:“这都是迷信……”
她总不能跟他解释,这是因为暴风雨气流中混入了红色的尘土或者其它什么动物被卷入风暴后受了伤流的血,最后导致雨水被染成了红色,是一种奇特的自然现象吧。
无法想象一个生命满怀希望的诞生。还没睁眼,就被烙上不详的名声。
周细春问他:“那六年后呢?”
燕伯今沉默,似乎不会回答。
也不知道沈渊收养他时是几岁,看着燕伯今清冷的脸,咬了咬嘴唇道:“那你母亲呢?她总不会……”
燕伯今声音突然冷硬起来:“她的心里只有自己。”
周细春大概明白了,说不定这位母亲不仅不会保护自己的孩子,还会和其他人一样厌恶他。
而六年后燕伯今不愿意说,一定也是不堪的。
不由地想起自己现代的父母,到底还是有人不屑亲情这种东西的。
周细春伸手拉了拉他脏污的手指,又快速放开,盯着熊熊燃烧的草堆道:“人的信念就像眼前的这把火,它能烧掉任何你想毁掉的东西,也能成为黑暗里的一道光。”
燕伯今心中一动:黑暗里的一道光么?
周细春喃喃自语道:“人活着,不就是靠着信念么。”
失去水分的枯草很容易被火光染上,炙热的温度将它们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