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暗处的龙千绝面部狠狠地抽搐,大妈……这个称呼,太打击人了。
咀嚼的动作一顿,小月牙嘟着油油的小嘴道:“不是大妈做的,是一位蒙着脸的叔叔做的。”
“蒙着脸的叔叔?”云溪明白了,那一定是北辰靖宇手下的紫衣甲卫了,没想到他挑选出来的紫衣甲卫如此多才多艺,连厨艺也是一流的。唔,虽然其他几个菜做得不怎么样,但是这一道狮子头绝对做得很正宗,可见此人练习过很长一段时间。
“回头我跟二掌柜爷爷说一声,以后我们的饭菜,都让这位蒙着脸的叔叔来做好了。”
“嗯!叔叔可厉害了!他可以同时拿三把菜刀,然后这样刷刷刷刷……切切切切……刷刷刷刷……再切切切切……”小家伙模仿起来,手舞足蹈,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给摔了。
云溪又好笑又无语,这人多半是个爱耍酷的,说不定他就只会做狮子头一道菜,浮夸的男人,要不得啊!
“小月牙快吃,吃饱早点睡!”
“娘亲,陪萱萱一起睡!”
“好,娘亲陪你一起睡!”
龙千绝躲藏在院子外面一棵大树上,看着母女温馨相处的场面,他好想冲进去告诉她们,自己就在这里!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龙千绝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别说自己暗中跟踪的举动会惹妻子不高兴,在他看来,重要的是自己在暗处,更方便保护她们。
寂静的月夜下,龙千绝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背,上面有几个刚烫伤的小水泡,他却并不在意,那张显得平凡的脸孔无声地逸出幸福的笑。
“你们昨天听到章长老和邱长老的惨叫声了吗?没想到他们被人杀了,已经死了。”
“刚刚听说了这件事,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他们死得可惨了。”
“有人说是二掌柜下的毒手,二掌柜想要趁机将他们都铲除了,免得留下祸患。”
“二掌柜?我觉得不太可能,应该是有人故意报复,嫁祸给二掌柜,这样才不会有人怀疑,同时又能让二掌柜背黑锅。”
“有可能是别人动的手,昨天二掌柜带着云溪去探少主,他就算是要对邱长老和章长老动手,也没有时间,再说,在这个时候动手对他没什么好处。”
“不错,不错!依我看,应该是邱长老和章长老他们以前得罪过什么人,现在他们不得势了,有人就趁机下手除掉他。”
……
站在远处的龙千绝优雅地靠在门口,眼皮半阖,他一直听着紫衣甲卫们聊着昨天发生的事情,本来就蒙着脸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尊木头。
忽然,空中落下一道身影,同样是紫衣甲卫的装扮,龙千绝抬眼瞄了下,认出对方就是紫衣甲卫的头儿北辰靖宇,只见他神色严厉,冲着围拢在一起聊天的紫衣甲衣大声喝斥:“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去巡逻,小心全都受罚。”
“是,队长!”
七八名紫衣甲卫顿时一哄而散,刚站直身子的龙千绝准备跟着去,眼前一晃,北辰靖宇拦住了他。
“有事?”眉头轻挑,说不出的冷酷。
北辰靖宇怪异地打量他几眼,道:“十号,从今天开始你去后山巡逻。记住,别出什么乱子,否则你的小命不保。”绷着脸孔的北辰靖宇瞄了瞄眼前这位看似平凡却让他觉得有些压迫感的下属,他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大,只不过,他的手下全部都是他亲自精心挑选出来的,不可能出问题,他也就没有深入追究了。
“后山?”龙千绝记得,后山是庄园的禁地,不允许人随意进入,除非有二掌柜的手令才能放行。
“对,就是后山!你的任务是保护少主,懂了吗?”北辰靖宇压低声音,颇为神秘道。
龙千绝的脸色骤然一变,黑如锅底,居然让他去保护他的情敌,这也太扯了吧?
等龙千绝来到山洞口,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心中对赫连紫风诸多不满,但他从未想过要伤害他。赫连紫风曾经豁出性命保护他们夫妻,他是知恩图报之人,不可能伤害自己的恩人,但是这不代表他就不能动口不动手了。
踱步到洞内,面对着被冰封在冰床上的人,龙千绝开始对着昏迷中的人吐槽起来。
“赫连啊赫连,你好深的心计!明知道溪儿心软,受不得别人的恩惠,你就拿自己的性命来作赌,以为这样就能搏取溪儿的同情,让她永远记住你,你也太卑鄙了!”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你最好给我早点醒来,不要躺在那里装作半死不活!”
“你现在不但拖累了溪儿,拖累了我们全家人,更加拖累了你们北辰家族的高手。你可知道,你们北辰家族的高手,因为你,现在已经发生了内斗,二掌柜父子差一点就丧命。你如果还是个男人,就给我醒过来,重新主持北辰家族!”
……
龙千绝掷地有声的声音回荡在洞府,他骂得很痛快,话语很犀利,但谁都听得出来,他是关心赫连紫风状况的。那是一种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他们彼此都知道,他们是情敌,他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可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却比任何人都要深刻。
凛然伟岸的身姿,屹立在冰床边,龙千绝看着被冰封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不禁幽幽叹息了声。原来失去了对手,是件寂寞的事。
走神间,洞口处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让沉思中的龙千绝回了神。
这里是禁地,不是寻常人能进来的,这时候有人进来,而且还是如此轻的脚步声,难道是……他那刚刚皱起剑眉又舒展开来,蓦然回首,一个可爱的小小身影进入他的眼帘。
“咦,是你?”小脸蛋上露出淡淡的惊讶,小月牙晶亮的眸子直望着他,迈着小腿走了过来,“你也是来看白发叔叔的吗?”
龙千绝没有回答,紧绷着的脸庞瞬间柔和了不少,他蹲在宝贝女儿的面前,一抹微笑挂在了唇边:“你呢?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