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隙半天不回,他已经脑补了一大堆别人家长辈对他的溢美之词了。
然而等看到回复,景陆洲瞬间觉得手里的咖啡不香了。
虞隙:“他说小伙子挺精神。”
景陆洲重重放下咖啡杯,磕在桌面上溅出几点奶棕色他也不管了,死死握着手机一顿输出,试图为自己找回场子:
“你会不会说话啊老妹儿,就你这张气死人的嘴,难怪认识我弟八年都泡不上!”
还嫌不够,又补上足够直接戳破少女心的一条:
“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想的什么!”
虞隙本来刚散会,正要收拾东西回办公室准备下班。
这下文件也不收了,又瘫坐回椅子里,一字一句地确认自己没看错,再一字一句地打出去确认对方没发错。
“八年?”
其他人不知道虞经理怎么了,只看见她神情诡异,端着手机脸凑得很近,映着屏幕上幽幽洞洞的光,眉头紧锁面色严肃。
上司如临大敌,下属也都跟着紧张,虞隙却大手一挥叫他们都可以下班了。
好吧,既然虞总都发话了,那下属就是再紧张也抵不过下班的快乐啊,谁还去管领导为什么皱眉头。
众人瞬间鸟兽哄散,只剩下虞隙自己紧盯着这方小小的对话框,反复跳出表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省略号小气泡。
虞隙来不及细想,更没耐心等那边磨叽,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景陆洲的确正在斟词酌句,想挑最有杀伤力的话,虞隙明显不是那种脸皮薄到被说中心思就会脸红羞涩的少女,他有点为难。
接起电话,他想,哈!看我怎么奚落你一番再让你扭着脸请我帮你助攻!
没想到虞隙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她语气阴沉,事态完全无关有没有戳破她的少女心思,而是骤然演变成了一场隔空审讯。
景陆洲措手不及,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却在她凶悍的质问下秒怂心虚,无力抵抗,唯恐战火烧身地有问必答。
“不不是么,我也不知道啊,就,我问我弟,看他掰手指数的啊数错了?”
虞隙深吸一口气,胸口鼓胀起来,眼神却被这口气顶得失去了落点。
她好像应该迅速意识到什么,可她的意识在耳边含混的话语中摸索不前,探不着一条明确的路径。
头顶日光灯管的频闪本该是人类肉眼不可观测的,可她分明看见眼前笼罩一片浓重迷障,不是水雾,也不是烟瘴。
那么,是什么呢?
她该如何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