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多话,看着对面的女人惊慌失措的拙劣表现,陆星沉突然觉得跟她废话有些多余,站起来,淡淡说:“徐小姐。我一向不喜欢给人难堪,但你给我带来了太多麻烦。”
“你的游戏我无意插手,但希望你能够有自知之明一点。”
“别来烦我!”
徐姣被他冷冽中隐含戾气的目光钉在位子上,全身僵硬,冷汗淋漓,尖叫被压在喉咙肿,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咕咕喘气声。直到陆星沉离开许久,她才终于找回了一点神智,扶着椅子想要站起来,一个踉跄被服务员搀了一把,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匆匆走了。
第16章
陆星沉出了咖啡厅,被来来往往的逛街的人嘈杂的声音拉回了思绪,有些冒尖的情绪重新恢复平静。
他脾气虽然绝不能说坏,但也不见得好,孤儿院长大的人,大多不是敏感脆弱,就是比别人更要强。陆星沉算不上要强,但他比要强的人更独立也更骄傲。这种脾气又没爹没娘,佩服他的人多,看不顺眼的人也多,从小到大没少打架。
破过皮,流过血,可也少年意气飞扬肆意。
但那些都是四年前了。
现在的陆星沉沉稳从容,在无数幻觉中依然理智平静。
只是今天有一点点情绪失控,大约是徐姣的戏码实在令人不悦的缘故。
“这位先生,要不要买束花?”推着三轮车满载一车鲜花的中年女人问他。
陆星沉目光滑过,在白色的花上顿住。
他掏了五块钱,买了一把栀子花。
馥郁的花香氤氲在鼻尖,心里剩下的些微不高兴在花香中慢慢平复。
幼年和老乞丐住在老城区的棚屋里,周遭尽是垃圾污水沟,很臭。只有门前几米远一株栀子花树,每到盛开,送来一缕幽香。
约莫是生长的水土不好,那株花树一直都是营养不良的模样,在陆星沉的记忆中,开得最多的那一年,也只有三朵。
再后来他进了孤儿院,夏天的时候走十多里路回来看花,却总是不是太早,就是太迟,遇不上花期。
孤儿院的第四年,那株栀子花被人砍了,唯余一缕幽香在记忆里经久不散。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虽然栀子花花香浓郁,而他又嗅觉敏锐,却极少地并不反感。
后来上了大学,学校外面夏天有人铺了块布卖栀子花,两块钱一把,陆星沉总喜欢绕路从那经过,隔两天就买一把,被方令斐嘲笑是冷酷的外表下有一颗少女心。
不过大四那一年后,也很少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