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不是几次。
郑知夏沉默几秒,却只能说:“这个药你先拿着,万一运气不好晚上疼了,多少能有点用。”
“好,”林霁没有拒绝,“放心,我有分寸的。”
郑知夏点点头,又没有了能说的话。
“早点休息。”
他的态度略显别扭,林霁的指尖擦过掌心,带来微弱的痒意,细长脖颈间喉结滚动一下,微弱却明显,林霁收回视线,微微一笑。
“好,你也是。”
回到房间后郑知夏坐在床上看书,突然后知后觉地想到很久之前看到的某段科普,具体的内容已经记不清,但很清晰地想起了那句“辣味其实是一种痛觉”。
于是心脏中又萌生出很微弱的,密密麻麻的刺痛,像是一棵仙人掌在夜里生长。
适应需要多少次的痛苦?十次?二十次?
还是漫长的,以年为单位的计算。
……
走的时候宋白露亲自送他们到了机场,失去温度的阳光落下,她踮脚和郑知夏拥抱,惋惜地问:“万圣节应该回不来了吧?”
“但圣诞应该可以,”郑知夏松开手,很乖地低头让她摸自己的发顶,“我会想你的。”
林霁站在他们身边,沉默得毫无存在感,直到播报声响起,才适时地开口:“我们该进安检了。”
郑知夏这才和宋白露挥手再见,林霁不动声色地开口,问:“落地之后再一起吃顿饭?”
“可以,”郑知夏垂着眼,没有拒绝,“你定地方就好。”
“要喊上Cris吗?”
林霁语气戏谑,调侃的意味很明显,郑知夏侧头看他,勾了勾唇角。
“也可以啊,”他说得很轻快,“反正Cris是不会介意的。”
林霁不由失笑——说这个干什么?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但我会介意,”他说得认真,“知夏,我会吃醋。”
这个词单从林霁口中说出来便已经显得违和,偏偏还又显得像是句即兴的,无伤大雅的说笑,郑知夏难得失语,隔了会才笑着说:“那大概不太好,Cris之后都得住在我家离的。”
林霁也笑了笑,眼神暗淡,温和得很安静。
“没关系,”他低声说,“如果是你的选择的话,怎么样我都接受。”
林泽于郑知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能理解,甚至会因此感激,却仍然会因为自己错过的五年感到闷痛。
郑知夏张了张嘴,竟因为这句话感到奇怪的心痛,他垂下眼,有些勉强地勾了勾唇角。
在为了什么难过呢?
他想不明白,所幸已经上了飞机,他顺理成章地结束了话题,带上眼罩开始补觉,直到落地时都还兴致不高,林霁在他身边打电话,匆促的语速隐隐约约传过来,郑知夏看向远处,一个抱着玩偶小熊的女孩坐在父亲肩上,很不开心地撅着嘴。
“我不要新的小熊!小维会觉得我是不喜欢它了才买新的小熊的!”
男人的笑声很善意,是对天真童言的包容:“对,你说的有道理,小维会嫉妒新小熊的。嫉妒的英文单词是什么呀?”
“Jealous!”
女孩清脆的嗓音遥遥传来,郑知夏愣了瞬,侧头看向林霁。
他好像明白自己在难过什么了。
有人说爱是包容,是默许,是接受一切,是给予对方最大的自由,但郑知夏觉得这不应该包括对变成朋友的前任的宽容。
爱再包容,也是自私的,就像当年他微笑着给林霁送上订婚祝福,却也在更早的时候扯着十八岁林霁的衣袖说了句早恋影响学习,
他会嫉妒Valina,会嫉妒那个已经不记得名字的女孩。
爱与嫉妒本就是共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