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有些麻,把重心放下,蹲下来搂着他,抚着他已经被眼泪浸湿的头,“冬冬不怕,姐姐在,不怕不怕”
“呜呜呜呜……”
冬冬小手紧紧拽着她衣服,鼻涕眼泪流了一地,眼睛鼻子都通红,声音也哭得干哑了。
她拿衣袖帮他一边抹眼泪鼻涕一边说,
“姐姐小时候,被妈妈打的时候也会哇哇坐在地上哭,然后我妈就打得更厉害,拿衣架竹枝抽,晾衣杆扫把棒槌也用过,打得满地滚,疼得受不了就跑呀,跑进房间拴起门,我妈在外面就使劲砸门。”
说着她嘴角不自觉勾起来,
“让我开门,我堵着门就是不开,说除非你不打我,她就说你先开门,我说你先答应不打我……”
冬冬的哭声越来越小,抹了抹鼻涕用红通通的大眼睛看着她说
“你妈妈为什么打你?”
她笑着拿衣袖帮他擦鼻涕,“因为姐姐没照顾好弟弟,还跟妈妈顶嘴。”
她家里的惯例,弟弟出了什么事,先把老大打一顿再说。
“有一次,姐姐还偷了妈妈的钱,那次被打得最厉害,跪了一夜,整整两天下不了床。”
冬冬没再哭了,吸了吸鼻涕:“爸爸从来不打我。”
“那是我们冬冬很乖,爸爸也很爱冬冬”
冬冬从她腿下蹦下来,抹了抹眼睛说,“我要去找爸爸,让爸爸不要生气了。”
她点点头,撑着地慢慢站起来,“去吧”
刚站起来,就见汪泽凯突然出现在门口,刚刚暴躁的表情已经没有,像什么也没生一样,脸带着温和的笑走过去一把把冬冬抱起来,抹了抹他脸,
“脏死了,走,爸爸带你洗澡去”
这就没事了?林泉一没想到变得那么快,跟着走下一楼。
汪泽凯在浴室帮冬冬洗澡,她在冬冬房间,不知道今晚这个情况还上不上课,索性坐在凳子上看起书来,准备等他们出来再说。
过了半小时后,他抱着洗完澡的冬冬进房,看了她一眼,把冬冬放在床上帮他起吹头来。
看情况应该是不上了,她起身收拾东西,因为吹风机的声音很大,加上刚刚也算是见到了人家难看的一面,有些不自在,所以她做了个走了的手势就出去了。
没想到刚出外面,汪泽凯就追了出来,“林小姐你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好”
她坐在沙上,等他帮冬冬吹好头。
过了几分钟,他从房间出来轻轻把门带上,坐下来拿起茶壶要帮她倒茶。
她阻止“谢谢,不用了,我晚上喝了睡不着。”
他点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不急不忙喝起来。她也不急,耐心等他喝完。
他放下茶杯,翘着起二郎腿看着她
“我以为你有问题问我?”
“没有”
她摇了摇头,别人的家事,知道太深不是好事。
“好吧,不过我倒是有问题问林小姐。”
她点点头,“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学法律的学生也偷钱。”
往往表面温和无害的人,说出的话越伤人。
“是”?
那时她才九岁,家里还很穷,白天爸爸开拖拉机给人拉石头水泥,妈妈去市场卖菜,不用上课时就是她在家带弟弟。
在洗全家的衣服时,她摸到她妈口袋里有两块钱,那时弟弟在旁边哭闹着要买糖吃,怕妈妈回来打她没照顾好弟弟,索性拿着那钱买了一块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