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点灯的时候,衣服的大致形状早已出来。风荷揉了揉眼睛,不让大姐再继续:“明天再做,在灯下缝对眼睛可不好。”
两个人刚将东西收拾好,就听见了敲门声。风荷跑过去打开门,果不其然,是周梦鹤,她这才记起自己一天都没见着他。
“荷儿,我给你送皮子过来。”周梦鹤身上背了一小捆鞣制好的皮子。
“这么多?”风荷很惊讶,她记得这种全毛的皮草顾盼影有几件,短短一点都是上万的价格,贵的很,此刻大锤哥带来这么大一捆,够做多少件啊!她将周梦鹤迎进屋。
烛光下,周梦鹤将皮子一张张全部铺开,风荷在心里数着:山狼两张,灰兔五张,黑兔五张,狐狸皮一张,还有两张她不认识的黄色短毛皮子,便拿起来问他:“这是什么皮?”
“莫不是黄鼠狼?”曲蕙心猜测。
周梦鹤一笑:“大姐猜对了,这的确是黄鼠狼皮子,搁我那里也不知能做什么用,我想着你们女子手巧,说不定能想个用法,就一同带过来了。”
曲蕙心想了想:“倒是可以用在棉鞋里做里子,又耐磨又挡风。”说着对风荷眨了眨眼。风荷何等机灵,立刻想到了白日没买成的鞋子,马上心领神会。
周梦鹤见皮子已经送到了,便对曲蕙心拱拱手,说了声:“告辞!”
“我送送你。”风荷忙不迭的应口,将桌上的线抓了一根,推着周梦鹤出去了。
出了中门,就是外院,风荷拉住周梦鹤,让他坐到门廊边,“做什么?”周梦鹤不解,不过还是听话的坐了下来。
“抬脚!”风荷命令他。
周梦鹤乖乖的抬起了脚,风荷捋了捋手上的线,借着月光给他量了长度。周梦鹤这才明白她的意图,笑意立刻在脸上蔓延开来:“荷儿,你想替我做鞋子?”
风荷一边收线一边点头:“总不能你老送我东西,我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周梦鹤将她一把拉过来,借着月光就要亲上去,风荷连忙挡住他:“休想,大姐还在呢,不准你乱来。”周梦鹤捉开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抱起,提气一个纵跃,两个人竟上了墙头,再那么一荡,就荡到了院外的大树上。
风荷又惊又喜:“大锤哥,你会轻功?”从他怀里探出头东瞄西看,好奇得很,一时忘了周梦鹤的意图。
“这样,曲家大姐就看不到了。”周梦鹤低头吻住了她……
傅元谌最近十分忙碌,借着风荷那次机会,把陈太后和淑妃彻底的软禁起来,再利用陈太后的病情,把淑妃那手握兵权的大哥给昭了回来,至于陈大将军回来后才发现上当,那便是后话了,总之今年之内,陈氏一族会连根拔起,届时,大晋朝才算是真正属于他傅元谌。
“皇上,我陈家究竟犯了什么错,您要如此赶尽杀绝?”御书房内,摄政王陈铎伏在地上,老泪纵横,身边一左一右,皆是冯威的属下。
“摄政王怎么还要明知故问?看来你真的老了。”傅元谌丢开笔,伸手接过一旁小太监手上的暖炉,示意道:“快让摄政王坐着说话,这大冷天的,地上凉。”
冯威抬抬手,两个侍卫迅速架起陈铎,放到了一边的凳子上,然后依旧一左一右的站着。陈铎哪里还敢坐?又准备重新下跪,可他的两条胳膊被侍卫牢牢挡住,竟是不能动弹了。“傅元谌,你别忘了,我不仅是摄政王,更是你舅舅,你竟敢对我忘恩负义,小心天打雷劈!”他愤怒的大喝,想要挣脱侍卫的压制。
“舅舅?”傅元谌望着他笑了:“我母后是已故的前孝宣仁懿皇太后,她本是独女,哪里来得兄弟?摄政王你老糊涂了吧?”然后不待他开口,大手一扬:“传朕口谕:太后娘娘病重,摄政王念其同胞情深,恳请进宫陪伴侍奉,又感叹自身年岁已高,几近糊涂,愿御前卸下摄政王一职,永不再问政事。钦此!”对于这种秋后的蚂蚱,他懒得再废话。
立刻有宫人侍卫进来,取了他的头冠,扒了他的朝服,陈铎如死鱼一样任凭摆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良久,他涣散的眼神突然集中了,开始猛力挣脱侍卫的控制。傅元谌见他这般拼命,便挥手让人放开他。
一得到放松,他顺着凳子就滑了下去,跪着爬了几步,将头磕的砰砰响:“皇上,老臣死不足惜,只求皇上看在老臣助您登基的份上,留下我那还未成年的孙子一命……”陈铎不要命的磕着,地上的血迹渐渐扩散晕开。
傅元谌冷眼看着他的疯狂,不为所动:“陈铎,你可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得到我父皇的重用的么?”
陈铎猛的抬起头,面容惨白:“你,你知道了?”
“我并不全部知道,可我只要知道当年就是你费心策划陷害我母后和四皇叔,然后逼迫我母后嫁给父皇的人就行了。你成功的让他们兄弟反目,让我母后忧郁致死,让自己家业兴盛,高官厚禄……你说,朕说得可对?”他边说边把玩着手上的小暖炉,寻思着哪天有空了得给风荷送两个过去。
陈铎顿时瘫坐在地上,不再恳求,冯威示意属下将他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