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承办事极为快速,三天内便将目光所在了墨莲堂,反正皇帝给了他足够的人手,连御林军都调配了一支,便打破了以往的局面,开着人马就过来了。
墨莲堂堂主大为吃惊,以往同褚承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他们也是盗亦有道,走的良方佳计,尽量不在褚承眼皮子底下惹出祸端,怎的今日竟直捣黄龙了?赶紧迎出来,却见褚承一脸煞气,就等着他了。
“褚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快请进,请进……”眼看褚承身后御林军的服装,墨堂主心里很是七上八下,面上更加殷勤,背地里却赶紧派人查阅最近接手的案子,看看哪一桩出了纰漏。
伸手的确打不了笑脸人,硬碰硬难免两败俱伤,褚承与他打交道多年,心知这表面的客气还是要做的,当下随着墨堂主进屋去,往那堂中一坐,直接说明了来意:“墨莲堂前段时日可接过一起城外十里处风荷坞的案子?”
墨堂主目光一闪,火速招来管事下属询问,下属点头有此一件,且已经完结了,库里收了一万两银子。
褚承听他二人私语,冷嗤一声:“端得是要钱不要命,上赶着找死,墨九,你这墨莲堂便主动撤了吧,省得皇上过来派军围剿死伤惨重。”
墨堂主面色瞬白——是他失误了,当日只看到有大钱进项,没考虑过一个城外小村户,怎会有人出万两高价去偷盗?当即单膝向褚承一跪:“还请大人明示!”
作者有话要说:
☆、双姝院
“那城外的小户乃是皇上的一处别院,赐与曲家小姐居住,你们连皇上的院子都敢盗,你说,是不是活到头了?”
“大人,”墨堂主当即叩首:“此事的确是墨莲堂之错,墨九情愿撤堂,只是求大人饶下我堂中众兄弟的性命,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若要惩罚,墨九情愿一人承受。”漂亮话说得堂中众人都红了眼眶,纷纷喊大哥。
“你?”褚承冷笑,这种收买人心的计俩的确百试不爽,不过他懒得戳穿,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若是你能说出赏钱下单之人,你这里面的兄弟个个都能活命。”
“这……”墨九咬了咬牙,同意了,招来管事取出根簿,上头赫然写着戴近亭的名字,以及物品去向。
凡是做此类事的堂口组织,一旦自曝了下单主家,以后便一活难接,没得混了。墨九此行也是无奈,谁让他惹上了皇帝,只得尊了承诺,带着兄弟连夜撤出了京城……
戴献之近段时日很是不好过,在朝堂不受皇上待见,在家又一肚子窝心事,今日又听闻禁足的宝贝儿子在阁楼砸东西,一砸还砸到半夜,不由得恨铁不成钢的抄起棍子要去教训。
戴家主母和老夫人一前一后的又拦又拖,派人去通知戴近亭躲起来。三个人拉拉扯扯的来到后院,却看见戴近亭红着眼晃晃悠悠的过来了,双脚一阵一阵的打飘,眼神亢奋而无焦点,似是没看见他爹在跟前,直直的朝戴献之撞来。
“逆子,你昨晚又做了什么混账事?”戴献之一把揪住他厉声质问。
“你……你谁?”戴近亭晃着脑袋似乎要把眼前的人看清楚,仔细凑近戴献之。
一阵冲鼻的酒味熏向戴献之,他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准备就是一耳刮子,身边立刻响起两声尖叫,四只手同时捉住了他。
“你把他打死了我也不活了!”这是戴夫人。
“你这是要活活气死我呀!”这是戴老夫人。
戴献之被这两人哭叫得心烦意乱,又见得戴近亭仗着酒意,有恃无恐的嘲笑着这一幕,只觉得血气上涌,怒火翻腾,大喝一声:“够了,”挣开两双手,拿出官威来,目带煞气的瞪着夫人和母亲,叱道:“就是你们平时宠溺无度,一昧顺从,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才养出了这么个废材,你们看看,看看,他还像个人样吗?”拧着戴近亭抖了抖,戴近亭便全身随着他的力道摆动。“软禁在家是让他悔改知错,他却天天在家酗酒,还砸东西……”戴献之越说越气,没注意到手中的儿子猛的举起手,一掌用力不小,竟把他推了个踉跄。
“逆子还敢还手?”戴献之怒喝。
“为何不敢?”戴近亭豁出去的顶撞,神情狰狞如暴兽:“反正我是废材,没有人样,连孩子都不能有,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来啊,你打我啊,打死最好,免得我这废材污了你尚书大人的眼,丢了你尚书府的脸。”
“不能有孩子?亭儿,你在胡说什么?”戴家主母骇然。
“就是生不出来,生不出孩儿,戴家要绝在我手里啦——”戴近亭大声喊出,古怪一笑,歪歪斜斜的越过僵硬的三人,胡乱走去。
“快,快拦住他!”戴献之反应过来,赶紧命人抓住儿子。他这才发现戴近亭的不对劲,似乎有些癫狂了。
半个时辰后,戴府后院内,京城御宝堂年逾古稀的老名医邹宁出现在花厅内,戴近亭被两个家丁强制着按在椅子上请邹大夫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