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子这么一说,信吾也就用眼睛数了数狗的Rx房。最上面的一对很小,像是干瘪了。
阿照是有饲主的,脖颈上套着一块执照牌。大概饲主没有好好喂养,变成野狗了。它常在饲主附近的别家厨房门口转悠。菊子早晚餐多做一点,将残羹剩饭给阿照一份。从此以后,阿照呆在信吾家的时间就多了。夜半常常听见它在庭院里吠叫,不免让人感到阿照似乎总呆信吾家。菊子却没有认为它是自家的狗。
再说,每次下崽,它总是回到饲主家里。
菊子所说的昨日和今天它都没来,大概指这次它也是回到饲主家里下崽了吧。
它回到饲主家里下崽,信吾不知怎的,总是觉得可怜。
这次狗是在信吾家的地板下面下崽的。时过十天,谁也没有发觉。
信吾和修一一起从公司回到家里,菊子就说:
“爸爸,阿照在咱家下崽了。”
“是吗。在哪儿?”
“在女佣房间的地板底下。”
“唔。”
如今没有雇用女佣,三铺席宽的女佣房间用作贮藏室,放置杂物。
“看见阿照走到女佣房间的地板底下,我就去偷看,好像有狗仔呐。”
“唔。有几只?”
“黑魆魆的,看不清。是在紧里面。”
“是吗。是在咱家下崽的吗?”
“这之前,妈妈说她发现阿照有点异常,总在贮藏室周围来回转悠,像是在刨土。原来它是在找地方下崽。要是给它放些稻草,它会在贮藏室里生产的。”
“狗崽子长大,就麻烦啰。”修一说。
阿照在自己家里下崽,信吾虽怀有好意,可脑海里一浮现这些狗崽子不好收拾便把它扔掉的情景,就又觉得厌烦起来了。
“听说阿照在咱家下崽了?”保子也说。
“听说是。”
“是在女佣房间的地板底下吧。只有女佣房间没人居住,阿照可能也考虑到了。”
保子依然把腿脚伸在被炉里,微皱双眉,仰视了信吾一眼。
信吾也把腿脚伸进被炉里,喝罢粗茶,对修一说道:
“哦,以前你说过的谷崎要给我们介绍的女佣,现在怎么样啦?”
信吾又自斟了第二杯粗茶。
“爸爸,那是烟灰缸。”修一提醒说。
信吾误把茶斟在烟灰缸里了。
二
“我终于爬不上富士山了,老矣!”信吾在公司里嘟囔了一句。
这句话是突然冒出来的,他觉着蛮有意思,嘴里就又反复嘟囔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