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阳眉头紧锁,目光如炬,“你这话什么意思?”
魏旎理直气壮道,“说白了就是,我是黑户。”
在这里她一没有身份证,二没有户口,可不就是黑户嘛。
“黑户?”
韩阳觉得难以理解,他不是不理解黑户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不理解她说她是黑户的时候,语气怎么可以这么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呢?
她是黑户,她不应该躲躲藏藏,生怕被人发现吗?
魏旎突然神情一变,深吸一口气,语气充满歉意道,“对不起韩队长,我承认我骗了你。”
韩阳神色一凛,“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
现在开始。
“实话告诉你吧,我确实叫魏旎,我妈也的确姓齐。”
魏旎神情凄楚的看向窗外,语气幽幽的娓娓道来,“只不过我没有弟弟,上面四个姐姐,两个哥哥,我排行老小。”
“有我的那一年,老家查计划生育查得严,我爸妈就把我送给了远房亲戚家养着。”
“等风头过了,我也大了,回家后也一直拖着没能上得了户口。”
韩阳打小生活在京都,家境虽算不上大富大贵,那也是小康家庭,加上是独生子女家庭,压根不理解一个家庭里七个孩子是什么概念。
“没有户口你是怎么上的学?怎么工作的?”
“乡下老家没有这么严格,交了学费就能上学,只不过上不了高中,考不了大学。”
“至于工作嘛,韩队长有所不知,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里,有的是不要身份证的工作,只不过工资低些罢了。”
韩阳又追问了几个关于车祸现场的问题,魏旎都逐个回答了,对答如流,一点儿撒谎的痕迹都没有。
因为关于这些魏旎确实没有撒谎,她看见的时候,车祸已经发生了。
她当时也的确不知道车子上都是些什么人,打电话报警不过是身为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如果她事先知道车子里面是萧愆的话,她不会耽搁那么久才去把人救出来的。
在里面多待一秒,这小娇气包的心理阴影就加重一分。
如果可以她都想回到这小娇气包出车祸之前,提前找到他,保护好他,免得他受这么多苦,遭这么大罪。
韩阳虽然依旧觉得这件事情疑点颇多,但他现在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魏旎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联。
涉案绑匪两人都当场死亡,现在在找不到确切证据之前,一切都是死无对证。
韩阳掏出手机翻到他下午在内部系统里查到的南河市鹿鸣县公安局的电话,当着魏旎的面拨了过去。
魏旎丝毫不慌,就站在旁边安静的等着。
十分钟之后,韩阳愁眉不展的挂断了电话,眼神深邃的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魏旎。
“我已经让你老家派出所里的同事去寻找联系你的家人了,等联系上了,就让他们来接你回去。”
魏旎从容不迫的点点头,拉开门步履轻快的回了隔壁病房。
最高级的谎言就是真假参半,让人难辨真假。
魏旎说的家庭成员确实是真的,只不过那是她妈齐女士的家庭状况。
黑户的事也是真的。
这件事是她听齐女士说的关于她一起长大的同村的一个女孩的故事。
只不过那女孩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了,后来没两年,就被家里许配给了一个比她大将近一轮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