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之中,就看见一位五十多岁身穿暗红色大花袄,头上包着一块大黄色围巾的干瘦小老太太。
一边扯着嗓子干嚎,一边健步如飞的一路小跑着冲了过来。
看这架势,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平日里不是腰疼就是胳膊疼,家里一有重活,就找邻居人帮她去干活的老毛病来了。
魏旎手持竹竿,淡定自若的站在河对岸,甚至可以说姿态闲适的耍弄着手里的竹竿,就等着人找过来了。
找过来才好,人不来怎么算总账呢。
冤有头债有主,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了。
范家老太太个子虽小,但声音洪亮,气沉丹田,跟个小炮仗似的,二里地外就能听见她的动静。
“我倒要看看,谁敢欺负我们家军儿!”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一副要豁出去跟人拼命的架势。
河两岸的围观群众都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个矮的站前面,个高的站后面,来得晚的垫着脚。
甚至有些好事之人挤不进去,直接爬到了树上,一个个拭目以待的盯着河两边,就等着看这一老一少会不会打起来呢。
或者是说,看魏旎这小丫头会不会成为,继河里那三个不讲道义的以大欺小的败类之后,成为第四个打破规矩的人。
而魏旎的身份,又为她打不打破规矩增添了一份悬念。
不打破,就没办法替她弟弟报仇雪恨。
打破,就相当于把她爹“疯狗胜哥”的颜面彻底踩到了脚底下。
毕竟,这不动妇孺儿童,老弱病残的规矩,是她爹“疯狗胜哥”定下来的。
魏旎单手随意的挥舞着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细的竹筒,还没等人走近,就善解人意的一脸关切道。
“看得清吗?”
还看看谁欺负她们家军儿的!
她都站在她面前了,这老太婆是瞎吗?
看不见她人吗?
难道非得她用竹竿指着她的鼻子,说她要找她孙子报仇她才能看得清现状吗?
范家老太太人还没到跟前,就被魏旎看似乱挥一气,实在周围十米之内牲畜勿进的胡乱挥法暂时逼退了。
周围的人早在魏旎耍竹竿的时候就早早的退到五六米开外,生怕魏旎一个小丫头万一抓不稳,手一滑,竹竿飞出去会横扫一片。
范家老太太从马路上一下坡,就直奔着范冠军三人不断挣扎的河边而来,想过来先把她家大孙子从河里拉上来再说。
魏旎轻飘飘的用竹竿的尖尖指着火急火燎冲过来的范家老太太,朗声道,“眼花不花?需要老花镜吗?”
别说范家老太太的,就连旁边围观的好事者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人家奶奶都气势汹汹的杀上门了,这小丫头怎么还态度温柔的关心起她花不花眼了呢?
不会是被范家老太太的威名给吓退了吧?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这范家老太太在这镇上也算声名远扬,是出了名的不好招惹。
不仅说话尖酸刻薄,还特别护犊子,而且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偏袒。
不管她孙子在外面惹了什么事,在她眼里,她宝贝大孙子都不可能有错,错的都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