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八爷请张小朋帮忙,结果却把他的黑历史倒了个底朝天,颇有些涮他的意思。
“八爷,您要这么不地道,我可走了!”张小朋老脸一黑,磨头要走。
“别别别,八爷跟你开个玩笑!八爷这条性命可就在你手上呢!”
“为什么要约我来这里告诉我,阴森森的!”张小朋从口袋里摸出来很久没抽的香烟,转过身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没办法,我身上被施了咒,一入夜再也见不得凡人,凡人三把火定会将我烧个干干净净!”范八爷说道。
“你不是说我三火很旺吗,见我怎么没事?”张小朋又问道。
“我白天假借一具凡胎跟你通过灵了,所以没事!”范八爷撇了撇嘴,开始嫌他啰嗦。
“那你怎么不和他们都通了灵,不是就能见人了吗?”张小朋是旧壶漏水——滴答个没完。
“你比瘦子还啰嗦,你以为鬼是那么随随便便让别人看到的?再说了,我通灵不要费法力啊!而且假借凡胎肉体又不是天天能接到,牛头马面这哥俩现在收费这么高,我怎么怎么办!”范八爷头有点大了。
“哦,原来是这样!你是在吓我,什么不来就性命难保,是你自己性命难保吧!”张小朋打了个寒噤,烟灰掉了下来,烫了一下手,叫了一声“哎哟!靠!”
“不吓吓你,你会来?”范八爷振振有词。
“好吧,这个事不追究了!最近我总在胡同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是怎么回事?还有邻居刚去世的韩大爷,想想都吓人!”烟圈顺着风飘向山下,不过风太大,瞬间就散了。
“你们胡同本来就不干净,那天我和瘦子去369勾魂,正巧碰到韩老头,那不是缺钱了吗,也没个儿女给烧个纸的!好了好了,说好了就这么着,你要帮我啊!”范八爷说道。
“开玩笑吧,我怎么找的到?”张小朋用手指划了划眉毛。
“找的到,找的到!啊呀,到时间了,到时候我会再联系你的,你等我消……”范八爷说话间消失了。
“哎哎!”张小朋急抽身站了起来,四处观望,只有黑漆漆的夜色,叹了口气,休息片刻只好回家了。
张小朋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走进院子里看到正屋的灯已经熄了。每次都睡这么早,羡慕啊!
张小朋感慨着进了门,母亲倚着沙发睡着了,张小朋喊醒母亲。
“去哪儿了,臭小子!”栾冯英强睁了睁睡眼说道。
“哦,那个,那个不是说了吗,同事找我去喝酒了!”张小朋圆着自己的谎。
“喝酒了?怎么没酒味啊?是不是去什么地方鬼混了?”栾冯英很警觉地问道。
张小朋心里“咯噔”一下,暗暗说道:嘿!老妈还真猜对了,可不是和鬼混了吗?
可这话不能说,只好把话引导别的地方,“妈,正屋小半仙大名叫什么?”
“小半仙?你看上她了?哎呀,告诉你啊,这小半仙也不错,要模样有模样,要房子房子有房子,关键人家还有道行啊,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找个对象多费劲啊,你要是对她有意思,对了,她对你有意思吗?如果有就太好了?我告诉你啊……”栾冯英一顿连珠炮,差点让张小朋招架不住。
“您这是要干啥?说什么呢,人家是道姑!您可真是的,哪儿都有您!”其实张小朋仔细一想,小半仙的确像仙女一样,只可惜是个小道姑。
“道姑怎么了,人家又不讲究这个,他祖上十几代都是怎么传下来的?还不结婚了?你这个人就是太死板,脑子一点也不活分!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些封建思想!你也不想想经济开放都多少年了,深圳的发展看到没有,A市的发展看到没有?你呀,平时就是读书读傻了……”
吧啦吧啦又是一堂思想教育课,直到张小朋挺不住了,双手投降,滚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张小朋翻开日历,时间已经是腊月初六、周末。张小朋从书房翻出来一本《道德经》,一本正经地看了起来,不知不觉地开始研究玄学易理,而母亲栾冯英正在厨房做早餐。
“程师傅,您快看看吧,从昨天晚上回来折腾了一晚上,一直到现在还是这样!”
门外传来声音,张小朋放下书,出了门。小半仙正和何善仁的妻子杨桂枝一边谈论,一边走进西屋。张小朋紧走两步,跟在小半仙身后也进了屋。期间小半仙还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嘻嘻,我就看看热闹。小半仙也撇了撇嘴,意思好像是:本大仙要做法,看什么看,要收费的!
进了屋,张小朋看到屋里烟雾缭绕,像是煤炭燃烧不彻底或者是比较湿的煤炭在燃烧,呛得他猛咳了几声。她看见小半仙穿着米黄色的外套,捂着口鼻,紧蹙着眉头。
再看何善仁头发蓬松,斜戴着眼镜,裹着一身花色床单,正躺在地上,一会儿说胡话,一会儿打滚,时而又安静下来了好多。
张小朋有些诧异,听说他在胡同里被冻了一晚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师傅,你看看吧,昨天晚上实在太晚了,没敢打扰您!”杨桂枝眼睛通红,明显哭过了。
张小朋看到小半仙一句话也没说,她就呆呆地盯着何善仁,盯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嫂子,麻烦你倒杯凉水!然后再找一块红布!和一面镜子”
杨桂枝忙答应着去了。小半仙转过身对张小朋说道:“你们家门头上有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