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白摞下碗筷跑出来,跑到增福的大棚,见增信和增福还有增福家的正扭打在一起。
增信家的也跑过来,也要上前,被瑞白一把拽住。
瑞白想,首要的是女人,只要女人不掺合,这场架就能很快平息。所以,她先把增福家的拖到大路上,不让她掺合,这时众人也把增信和增福弟兄俩拉开了。
当大家得知他们兄弟俩打架的原因,纷纷跟增信说:“谁也没嫌结的瓜少啊,这还少吗,一斤卖三四块钱,一回卖千把块。”
“嗨,你们弟兄俩犯得着打架吗?”
增福家的坐在大路边上,哭天喊地,瑞白劝也劝不住。
眼泪就是委屈,表示吃了亏。此时增信也没了办法,他不能和增福家的闹,自己女人没有上场,他要是跟增福家的再闹,肯定要吃亏,所以也就由着增福家的坐在那里哭骂。
众人把增信拽走了,又过了好长时间,增福家的才止住哭声。
第二天,她拾掇一个包袱,跟增福一句话没撂,回了娘家。她不愿再搭理这个窝囊废,明明自己有理,却挨了一顿揍。
出走是女人最锐利的武器,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你不去把她找回来,那是你的过错。你把她找回来,说明更是你的过错。去找她,得低三下四,必须向她承认你的错误。
增福叫着增信一起,来到少康家,叫瑞白去把增福家的叫回来,因为增福家的是李二的叔伯姊妹。他们家的大棚,由他们弟兄俩照顾。
瑞白骑上自行车,先是到了李二的肉铺。这么几年,瑞白第一次来找李二,虽然赶集的时候会路过李二的肉铺,可那都是路过。李二这几年消瘦了一些。跟李二相比,瑞白倒是略显胖了,丰满了许多,只是脸上有了一些黑斑,仿佛是生活的重压改变了她。
李二见瑞白突然来找他,惊奇地问:“找我?什么事?”
瑞白扭过脸去,答道:“村里增福家的,不是你的叔伯姊妹吗,他们弟兄俩打架,增福家的回娘家来,不回去了。增福不好意思来叫,这不,我替他们来的。大棚里缺了人手不行,不能呕气,耽误了大棚的收成。”
李二当即收拾了肉铺,准备回家。这时一个割肉的来买肉,见他正收拾肉铺,说:“割完了这份再收拾不行吗?”李二举起跺骨头的砍刀要劈那个买肉的,买肉的啊呀一声跑远了。
回到家,李二到他叔家一看,增福家的果然在那里,不由得气就上来了。
李二割下一块瘦肉,递给瑞白,说:“爊一锅肉吧?吃过饭再走。”
瑞白说:“不了。”
李二说:“以前你瞧不起我,现在还瞧不起我?”
瑞白无奈,只好涮了锅爊肉。
李二一边喝酒,一边数落增福家的:“回——回去,你说,男爷们吵两句,你跟着掺乎什么?种大棚是好事,有了好方法好经验就该给增信说,大家都种好了,才好。你们想——自己撑死,让大家饿死——怎么着?”
增福家的低着头,良久,哭泣着,出了大门。
李二摇晃着追出去。过了好长时间,回来说:“她——明早晨,一准回去。”
瑞白从李二家出来,天太黑,只能推着自行车朝前走。走到半路,看见一个人影,走近了,定睛一看,竟然是增福家的。瑞白疑惑地问:“你不是明天回来吗?”
增福家的见是瑞白,说:“我改主意了,我知道,是我不对,让你跑一趟。”
两个女人,一边走,一边唠,一边掉眼泪。到了大棚村口,分开手,各自回去。
东方露出鱼肚白。增福敲开增信家门,把一包西葫芦坐果王送给增信,说:“就是掺了它,兑着红颜料,黄瓜刚开花的时候喷上,要是再掺上九0二也行,长得快。
增信把这包西葫芦坐果王,端详了再端详。
很快,各家各户都喷上这种药水,坐果率果然提高了,大家的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下江南移动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