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他道。
“他是行刺本王的刺客,该去何处,就去何处。”
阿萝一怔,道:“刺客?”
魏玘并未解释,只抬掌,叩击右手。
川连会意,捞起陈广原右臂,扯下掌间纱布,向阿萝展示。
阿萝颤着眸,勉力望去,发现一道十字形的伤痕——暗红,结痂,显是前日所致。
魏玘遇刺那夜,她确实在屋外见过血迹,知道黑衣人确实受了伤。而且,遭遇陈广原时,她也隐隐感觉,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
这样看,陈广原就是之前的黑衣人?可秦陆不是说,陈广原是他的朋友吗?
对了……还有秦陆。
阿萝咬唇,望向魏玘,道:“秦陆呢?”
人名甫一出口,当时的场景再度浮现,令她声音愈颤、险些变调。
“你为何……要那样对待秦陆?”
魏玘闻言,目光一冷。
因他有意默许、存心戮以慑众,秦陆之事早已传遍王府,广受窃议。阿萝不懂越语,本不该知晓此事——除非有人透露,甚至引她亲眼目睹。
他略加思忖,便已明了八分,知是鱼杏儿从中作梗。
结论如此,魏玘越发躁郁。
秦陆等人,背后牵涉众多,他本不愿与阿萝谈及此事。可按阿萝的性子,若不将此间种种尽数说明,恐怕还会惹出更多误会。
他默了半晌,终究展臂,牵来木椅,沉身一坐。
才道:“秦陆与陈广原二人,听命于我兄长,有心置我于死地。”
阿萝闻言,心间一惊。
在她看来,魏玘的话匪夷所思:兄长与他分明是家人,怎会有心害他?但她很快想起,魏玘曾说,他居于金笼、与人互相厮杀,大抵正是在说此事。
她低头,不知如何回话。
魏玘见她如此,只挑眉,并未多做解释。
他探掌,向怀中摸索,取出什么物件,出示道:“这是我兄长的信物。”
阿萝抬眸一看,杏眼圆睁。
那是半块玉佩——与她所有的一半很相似,但形状不同。
魏玘道:“这本是一整块白玉,刻有云纹,凡是为我兄长效力之人,均会获赐此物。秦陆将其一分为二,一块留以自证,另一块应当在你手中。”
阿萝越发困惑,道:“可是……”
“秦陆不是这样与我说的。”
“秦陆说,他予我的半块玉佩,是他亡妹的遗物。他还说,他亡妹被你……”
魏玘冷笑,凉声道:“被我如何?”
“王府人尽皆知,秦氏独他一名男丁,并无兄弟姊妹。”
阿萝蹙眉,陷入沉默。
只听魏玘又道:“自你抵达肃王府初日,秦陆就对你分外关注。他应当也同你打听过不少讯息,话里话外,无不与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