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听罢,纷纷出言赞同。内场沸腾,俱是求情、开恩之声。
魏玘头也未回:“不可徇私。”
“如为本王释法行私,自有人援私以为公[2]。”
语毕,他递目,官吏当即会意。
“啪!”
阿萝的泪水霎时乱涌。
不仅是她,许多妇孺、老人也面露悲切,纷纷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啪!”
“啪!”
竹板高起,迅速又落,抽往魏玘的脊梁,狠辣地打他。
他黑袍染血,仍缄默无声,不作半点痛呼。
阿萝的身子颤得厉害。
她肺脏发疼,似被人紧紧攥住,榨干最后一丝气息。
是了,她仍倾慕他、在意他——昨夜,今日,都无法掩饰,更无可抑制。
梁都尉脸色铁青,也咬紧牙关。
他早知,肃王虽然处置恶人,但无心开私刑先河,定会告诫民众法度之重。但肃王知会他计划时,却不曾提到自己会亲自受刑、言传身教。
照这样看,肃王多半是临时起意。
不过,梁都尉细想一番,倒也并非不能理解。
身边少女泪光楚楚、满是忧色,他只需看她一眼,便知内情与她有关。
肃王命人报讯时,曾将阿萝托付于他,求他护她周全,言辞客气至极——只怕肃王受刑,是想求她疼怜,但又不好明说,才有此计策。
重回当下,百姓寂然,唯听竹板声声打落。
“啪!”
阿萝强撑身形,凝于原处,旁观魏玘受刑,心神愈加恍惚。
“啪!”
“啪!”
一下,又接一下。
不知过去多久,笞刑终于结束。
杜松上前,手忙脚乱,招呼川连同行,将魏玘搀扶下来。
阿萝见状,仓促抹了泪,要向魏玘奔去。岂料百姓蜂拥而上,将魏玘所在团团围住。
人潮涌动间,她被外力推到后方,不慎跌坐在地。
刺痛霎时袭来。有尖石一枚,划过她手掌,留下细长的血痕。
阿萝顾不得伤势,踉跄起身,回头往都尉府跑。
她要去取她的药草。
再之后——她要去到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