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舔了下嘴唇,去看云朝的脸色。
云朝问:“玩什么?”
“有个意思就是了。安安去把果盘里的花生拿来,每人分二十个。谁先输光,谁去赤手空拳爬悬崖。玩不玩?”伏传问。
安安马上举手:“玩!”
云朝也点头。
赌注达成一致之后,安安就去拿花生来各人分了二十粒,伏传则挑出两枚骰子,放入骰盅。
特制的骰盅镌刻着混淆阵法纹路,三人都不动手摇盅,将手拍一下,骰子就会滚动,待骰子停下来,三人照着次序揭盅。尾数出七则加注,尾数八输半,尾数九输光。其余数字则轮空。
完全不费脑子,连动手摇骰子的手法都彻底废了,纯就是赌运气的游戏。
玩了没有两把,伏传就输光了。
安安把面前的花生拨了拨,说:“少爷,我借给你啊。”
云朝则把骰盅拿了起来,将镌刻其上的混淆阵法看了两遍,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伏传看出他面色有异,也将骰盅提了起来察看。然而,他对阵法所知不多,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接问云朝这骰盅是不是有问题,云朝八成不肯说实话。
伏传把骰盅递给云朝:“这没法儿玩了,对吧?”
云朝自虚空中抓了一把,手中倏地出现一支玉笔,在骰盅的阵法上描了两笔。
“可以玩了。”云朝说。
伏传差点被气死。
难怪昨天输得裤子都没了,大师兄也太可恶了吧?!玩个骰子都作弊!
安安也看明白了,把她与云朝的花生都合拢在一起,重新数成三份:“刚才不作数,咱们重新来玩。”
伏传哼了一声:“愿赌服输。等我爬完再战!”
于是,安安与云朝都跟着他来到观星台绝壁之前,看着他赤手空拳往飞鱼岩爬。
以伏传的身手,在不动用内力修为轻功的情况下,从观星台爬到飞鱼岩也花了些时间,爬完从飞鱼岩飞身掠下,额上汗水点点。安安给他搓帕子擦了擦汗,三人又回屋子里继续玩骰子。
谢青鹤在骰盅上做的手脚没费多少功夫,也就是欺负一下不懂阵法又万分信赖他的伏传,被云朝改动之后,骰盅恢复正常,玩起来就不是伏传次次倒霉了,各人二十粒花生玩得风生水起。
偶尔安安输光了,可怜巴巴地看了伏传一眼,伏传和云朝都分了她几粒花生应急。
谢青鹤在飞仙草庐与上官时宜商量了半下午,天黑之时才回来。
观星台倒是灯火通明,屋子里还飘散着浓郁的肉香,就没人出门迎他一步。直到他走近屋前,窗影一闪,云朝先飞了出来,伏传也赶忙蹬上木屐迎至门前:“大师兄。”
谢青鹤听见屋内还有安安的呼吸声,便没有伸手去搂他,只微微一笑:“小师弟。”
进门之后,安安还在收桌上的花生,见状将盘子往条案上一塞,满脸通红:“拜见掌门真人。”
“免礼。慢慢收拾,不要慌乱。我也不吃人。”谢青鹤对安安非常温柔,直到安安情绪稳定不再扭捏之后,他才移开了目光。见憩室里乱七八糟,他也没往里进,就在正堂坐下。
有安安在,伏传也不好跟谢青鹤“议论”骰盅上阵法的问题,端了热茶来,问道:“大师兄,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师父留你吃饭啦?”
“陪师父吃了两口。”谢青鹤接茶喝了半盅,“先摆饭吧,有事跟你说。”
伏传就明白这事不能让安安知道:“是。”
饭菜上了桌,谢青鹤看着云朝做的炖肘子,安安做的烧肉,也忍不住笑了笑。
云朝去龙城走了一趟,回来第一件事是给伏传做肘子吃。伏传听说云朝回家,直接把安安接了过来,专门给云朝烧肉接风。这两人的想法也算是完全对准了,称得上是酒肉之交的典范。
有谢青鹤坐在桌上,云朝和安安都老老实实地吃饭,谁都不肯说话。谢青鹤也不似从前那样为伏传布菜照顾,反倒是伏传几次起身服侍,为谢青鹤盛饭添汤,规矩做得非常到位。
一顿饭吃完,谢青鹤叮嘱云朝送安安回玉树峰,安安倒是很想在观星台住一晚,时机不合适。
伏传提着灯将安安送到路口,拢起她的斗篷风帽:“今日我与大师兄有事要商量,过些日子接你来住。”
安安很乖地点头:“不了,我前些日子才来住过。也不能总是打扰少爷。”
伏传很欢迎安安来观星台小住,又确实觉得她来了各处不方便,闻言嘿嘿一笑,说:“偶尔来住几天没关系的。快去吧,待会儿灯笼烧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