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汤臣说:“我会尽力收集关于你家乡的档案和文献,希望可以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资料。这段时间里我们务必要随时保持联络,要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互相也能够有个照应。”
第十三章 失踪之谜
萧郁飞、杜静言和宋汤臣整整谈了一夜,却总是不得要领,最后无奈在早晨六点半的时候,宋汤臣终于离开了杜静言的家。
将宋汤臣送走之后,杜静言进了浴室,准备洗个澡之后好好睡一觉。当她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萧郁飞独自付在书案上,运笔如飞,似乎正在写着些什么。
此刻的天色已经十分明亮,透过窗子照在他的脸上,神情显得凝重而专注。就像一个书法家正在全神作书,整个人似乎已进入了忘我的境界,每一次挥笔仿佛都包含了全身的精力。
杜静言慢慢走过去,立在他的身后向桌上看去。
萧郁飞并不是在写字,而是在画画,他正用铅笔在一张白纸上慢慢勾勒出一个头像的轮廓。杜静言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显然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头像,狭长的面颊,中长的头发,应该是一个非常英健的男人。
萧郁飞画得很认真,很投入。以至于杜静言在他身后站了很久,都全然不曾察觉。渐渐的,男人的五官开始清晰起来,一双凤眼之中投出温柔的神采,嘴角微微向上翘着,仿佛是在微笑。
萧郁飞的画技虽然并不出众,线条也略显生硬,但这张脸却十分传神。杜静言不由看得有一些痴了,便如同真有一个英挺温文的少年正立在她的面前,对着她浅浅吟笑。
“郁飞,这个人是谁啊?”杜静言不禁脱口而出,向萧郁飞问讯。
可是萧郁飞却似乎根本未听见她的话,依然专注地运着笔,其全神贯注的程度简直已到了对周围任何事都熟视无睹、充耳不闻的地步。
正这时,杜静言突然轻轻地“咦”了一声。
此刻头像已大抵完成了,连眉毛和头发都已经勾勒得十分清晰,但萧郁飞的手却依然没有挺下。笔尖在少年的脸上飞快的游走着,一条条曲折的线条从脸上慢慢延伸下来,寥寥几笔之后杜静言已看出那是液体从少年的脸上流淌下来。
萧郁飞的笔尖开始不停的颤抖,笔尖过处那流淌的液体立刻被描成深灰色。
杜静言望着画上的人面,顿时有一种阴森的感觉从心头升了上来。那液体不是水,而是血!
这时萧郁飞终于停住了手,怔怔望着画纸上的面容,幽幽地说:“这就是我梦中的那个人。”
杜静言吸了口气,说:“就是他……就是他一直纠缠着你?”
萧郁飞无力地点了点头,朝霞的光如血一样映在画纸上,那张脸仿佛也变成了皈依的绯红色。那双温柔的眼睛在流淌的鲜血之下,竟有着种无以言表的讥诮与残酷,令人不寒而栗!
萧郁飞叹了口气,将画纸收进了包里,说道:“你累了,快点睡吧。下午我就回学校跟教务处的人打个招呼,明天就搬回去住。”
杜静言从背后将萧郁飞紧紧抱住,声音中有一种如泣的低沉,幽幽地说:“你真的要回去?那里实再太危险、太可怕了,我担心……担心……”
萧郁飞勉强笑了笑,黯然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宋汤臣说得对,只有接近他、了解他,事情才可能有所转机。我已经失去了很多,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去你了,就算有再多的可怕和危险我也绝不能退却的。”
杜静言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泪水从眼眶中流淌下来,晶莹而纯洁的泪水沾湿了萧郁飞背脊上的衣服。
萧郁飞慢慢扬起头,对着窗外冉冉升起的杲日,朝阳绚烂而耀目,一种勃勃的生机仿佛也在天地之间升起来。这生机似乎也渗进了他的骨肉和鲜血,他轻抚着杜静言那一头秀丽的长发,心中从未如现在这般充满了无穷的勇气。这种勇气已使他的腰背更加挺拔,血液愈加炽热,无论任何恐惧都已无法再让他退却!
杜静言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脸上的泪已干了,无论伤心的泪、惊恐的泪、幸福的泪还是感动的泪,都已干了。
泪已流得太多,却干得太慢,但现在它已干了!
杜静言的声音也已变得坚强与坚定,她凝望着萧郁飞的眼睛,每一个字都说得缓慢而有力:“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下午,我陪你一起去学校!”
天空又阴了下来,好像快要下雨了。
当萧郁飞和杜静言坐在教务处的时候,窗外的天空已黑得好像泼上一大缸墨汁。王教授显然对于萧郁飞的突然到来有一些惊讶,然而很快已恢复了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