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景行便离开了,甚至都没来得及和曲挽宁说一声。
真是有意思,半夜偷摸着来,天还没亮就急着走。
怎么就跟偷情似的呢?
想来这段时间,朝中的事实在是又多又杂,饶是顾景行都有些疲于应对。
曲挽宁从床上娇娇软软地支起身子:“芍药,把云烟阁的宫人都召来。”
芍药有些蒙,主子向来不喜热闹,自从升了嫔位,内务府倒是安排了几个宫人来。
除了芍药算作陪嫁宫女,原本还有腊梅迎春山茶三宫女,小土豆一太监。
这几日内务府送来了宫女玉兰和太监禄安,这两人先前都是伺候太嫔的,如今太嫔去世,这俩向来勤恳能干,福安便开口安排了过来。
可主子甚至都懒得见,直接让芍药安排了洒扫院子的差事。
怎么忽然要召集了?
云烟阁不算大,本就是偏远的院子,往来都是不受宠的妃子们待的。只是她懒,不喜搬迁。可如今看着跪了一厅的下人,倒是觉得有些拥挤了。
“回主儿,云烟阁所有宫人都在此了。”
曲挽宁悠闲地靠着椅背,唇角微扬,直勾勾地来回扫着宫人们。看得下面人心里发毛。
都说云烟阁这主儿向来温婉,如今看来怎不是如此啊!
细长的手指抬起,指向人群中的正惶恐不安的迎春。
“禄安,小土豆,把迎春给的拖下去,打死。”
迎春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这个主儿不是最软弱了吗!她在院子里,向来最懒惰,什么事也不爱做,曲挽宁向来都没为难过她。
禄安人高马大,直接上去就把迎春按倒了。
小土豆年岁虽小,却也是跟着福安长大的,手脚麻利地拿绳子把挣扎的迎春绑了起来。
“主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如果你觉得我做事不勤快,我可以改的!”
曲挽宁温婉一笑:“聒噪。”
迎春这才意识到,这主儿是来真的了,并非只是立威而已!
“锦嫔娘娘,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不尊敬您了,您饶了奴婢吧!”笑话,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宫女,才知道对主子需要尊称,而非你我之称了?
曲挽宁淡淡地看着眼前的跳梁小丑,声音还是那么娇软,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如坠深渊:“本宫,昨日吃了一个东西。”
迎春马上嚷嚷起来:“又不是我送的!都是芍药送的!”
“哦?”曲挽宁来了兴致,娇笑道,“你怎么知道是芍药送的?明明给本宫送膳的,还可能是腊梅呢?”
“奴奴……奴婢猜的。”
“主儿!”芍药一听,这是曲挽宁的吃食里出了问题了啊,又是自己送的,可每日的膳食,她都是亲自试的呀!怎么可能……“奴婢,奴婢没有啊。”
迎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伏在地上嘶吼:“对,对,一定是芍药下的药!”
“真是聒噪,禄安,把她嘴给我塞上。”
“娘娘,饶命啊,那人只是说只要把那药粉加入娘娘最爱吃的莲花酥里就给奴婢十两银子,说那只是会让娘娘拉肚子无法侍寝的药而已啊!奴婢绝无害娘娘的心!”
禄安从脚上脱下袜子,正打算往迎春嘴里塞,却被曲挽宁拦住了:“说,谁让你这么做的?说出来,本宫就……”
“娘娘,娘娘,是清心宫的……”
“嗯。”曲挽宁冲着禄安抬了抬下巴,“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