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这段印象很深,以至于后来就没在怎么见过李瑾的墨寒,细看后也认出了这张人皮面具的主人。
“真正的李瑾,只怕已经死了。”许久后,从惊愕中定下神来的木青冥哀叹一声,变得深邃的目光落在了套着人皮面具的头颅上,打转片刻:“或许这个能与这副人皮面具严丝合缝的头颅,就是真正的李瑾的。”。
“嗯。”墨寒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和猜测。随之墨寒又若有所思地问到:“可这些东西体积也不大,他们为什么要藏起来而不是带走呢?”。
“据我所知,这些人皮面具制作和保养的过程极其复杂,首先为了保证鲜活,这人皮必须得在人活着的时候就剥皮下来。”木青冥这句平静地叙述,让墨寒也心头微微一怔,忽地一窒。
在她的脑中,也随着木青冥的话语浮现了一张没了脸皮,腥红的肌肉全部暴露在空气中,正在对着她,迎面发出了撕心裂肺地惨叫的脸。
“而且这种残忍的邪术起源与藏地;据说最好的办法是把人埋在土里,在头上开一个小口子,然后把水银顺着这个口子灌入。”活了三百多岁还童心未泯的木青冥无形中起了玩心,忽地转过身来,摆出冷峻面色的他,脸颊正好被屋中阴影覆盖,再加上他正在用一种冷冰冰的目光打量着墨寒,有些诡异而又恐怖,令墨寒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因为水银很重,所以会顺着天灵盖头皮与骨肉之间割开的缝隙从上至下很快流遍全身时,人皮就与全部肉身彻底分离了。而那个被灌了水银的人,也会剧痛不已。”屋外的太阳又被白云遮住,天地间一暗,他的声音越来越冷,脸上的阴暗也越来越重,随之他趁着墨寒专心致志之时,猛然抬起了化掌为爪的手,迅速奔雷一般快速伸到墨寒眼眸之前:“那个两只眼睛凸出着,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地人就会从地下蹦跳出来,土里之留下一张完整的人皮。”。
“啊!”墨寒纵然胆大,但木青冥有心吓唬她,也把她登时吓得心胆俱颤,尖叫着跳了起来,惊惧下顾不得许多,直接扑进了木青冥怀里,紧紧地搂着对方把头埋到他的胸口,双目也在这一瞬间闭紧,浑身连连颤抖不停。
木青冥也没想到她有这么大的反应,愣了愣后也觉得自己玩的过火了点;对方虽然是妖,但毕竟也是女孩子,天不怕和地不怕是不可能真的出现在她们身上的。自己这么吓对方好像真的过分了。
于是他只好抛开一切,用手轻抚着对方的背,柔声安慰道:“没事没事,我在这呢,你不必害怕。”。
被他一阵安慰的墨寒也从惊魂未定中缓过神来,稍稍安心了些许后身子不再颤抖,小心翼翼地睁开了双眼;但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边用手,隔着衣服轻轻地捶打着木青冥结实的胸膛,一边红着脸连连怪嗔道:“让你吓唬我,让你吓唬我。”。
任由她发泄了一番后,木青冥扶着她的双肩,把她从自己胸口拉开了些距离后,也微红着双颊尴尬地笑笑后,诚心诚意地道:“以后不吓唬你了,我保证,我对天发誓。”。
木青冥抬起了右手,除了弯曲的拇指外,他们几个指头竖得笔直。
但见墨寒泪眼婆娑,微微赤红的双眸眼角处,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后,木青冥也一阵莫名其妙的心疼。
他隐约记得,上次这样的感觉还是自己从入魔中缓过神来时,看到被自己打得筋骨尽碎,倒飞出去的箐箐时。
一想到箐箐,木青冥这心中又横生了几分愧疚。但随之又看到,见他郑重其事地保证了,便破涕为笑的墨寒,木青冥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箐箐的悲剧在墨寒身上重演。
“这只是制作的第一道程序,随后需要洗净抹盐等等。”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后,木青冥定了定神,松手放开了墨寒:“而其后的保鲜就更是麻烦了,存放的地方更是麻烦,得保证绝对的干燥,而且不能有任何蛆虫,还得草麝香(郁金香草)煮汤和用黑黍酿酒来定时清洗,以水银和砷来浸泡。由此可见,长生道在春城中的其他据点,都没有此处干燥。”。
“青冥哥你懂得真多。”听到此墨寒已经忘了方才的恐惧,一脸崇拜地望着木青冥:“都可以去考状元了。”。
虽说木青冥的见多识广她早已清楚,但每每听到对方给他讲述各类奇闻轶事时,墨寒还是会不由得心生钦佩。
“之乎者也和又长又臭的八股文,我还真不会写,状元什么的别说这辈子了,下辈子我也做不了。”木青冥又是尴尬地一笑,挠了挠头:“而且长生道过于自负了,他们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想着暴露出石室,留下那些畸形的婴儿,我们的注意力就会被转移,就不会察觉到这些;所以把人皮面具暂存于此。待到警察们再次抓不到李瑾而撤走后,再启用这儿就行。而往后,大家都会遗忘此地。”。
“所以那两个苗人才会在此,为的就是藏起这儿的东西。”阳光再次从云朵后露出,有过西屋的门窗洒入,照在了木青冥那张带着暖暖微笑的脸上。
“不过他们这次是失算了,而我要用此来将计就计。”木青冥说话间眼珠子滴溜一转,心中已有了计较;在墨寒眉宇间泛点困惑时,他已然微微扬起了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微笑。
木青冥的将计就计是什么?长生道是否又会中计,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