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相信张无忌必定有事,只不过不是好事罢了。
张无忌也懒得再废话,冷声道,“老弟啊,我是顾念咱们兄弟之间的交情。特别赶过来,告诉你个好消息,这次的巡视组,你是进不去了,这不是兄弟我不帮你说话。实在是谢主任一听你名儿就生气,说什么一个月就迟到早退七八次的人,毫无组织性,纪律性,怎么能堪当重任。对了,管纪检的赵主任,和我最是亲善,我已经跟他讲了,你的这个事儿,是小事儿,就全改委通报批评一二,便算过去了!得,消息我传到了,你好好写检讨吧,再见!”啪的一声,电话挂断。
“这个张无忌,太过肆无忌惮,太猖狂了,你老弟哪次有事外出,可是都请了假的,他从这儿找漏子,这算怎么回事儿,什么东西!”
彦波涛破口大骂,面皮却是一阵阵抽紧。
此时此刻,他的感情是复杂的!
第一层是欢喜,张无忌这个电话一打,薛向就绝对进不去谢红旗那组了,谢辉煌身为常务副司长,几乎总理宏观司大政,自然不会舍弃西瓜去捡芝麻,下巡视组,对谢辉煌而言,并不是什么美差。换句话说,他彦波涛在宏观司的竞争者,其实就是薛向一人,这也是他今次来寻薛向的根源。
而如今,张无忌一搀和进来,薛向彻底没戏了,那他的机会就来了,正所谓,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夙愿得偿,彦波涛却不能完全放开心怀高兴,不是因为薛向在侧,他放不开面皮,而是张无忌这通电话一打,等于将他彦波涛卖了。
须知,薛向的迟到早退情况,外人不可能掌握,因为薛向不是普通科员,是副司长,行动相对自由,便是不来坐班,寻常人也只会当他下去调研了,而没人会想其是否旷工。
换句话说,薛向迟到早退的情况,只有他彦某人一人清楚,因为他彦某人掌管着综合处,考勤科正在综合处下,薛向每次请假,都是给他彦波涛去电话。旁人根本不会知道。
那张无忌是怎么得了消息,还撺掇给相熟的纪律单位,以此来整治薛向。
事实上,消息正是彦波涛走漏的,前次便有纪检室来人询问薛向的考绩情况。
这纪检室来人,哪里有好事,彦波涛心里明镜一般,便故作公事公办,公布了信息,心想给薛向下个绊子,让这家伙清醒清醒。
哪里知道,纪检室来人调查完后,就没消息了,彦波涛自己也忘了,不成想,今天在这里等着薛向。
恰好,他彦某人又站在薛向处,真是万分尴尬。
若是往昔也就罢了,彦某人哼哈两句,便自离开,薛向也奈何不得他,可今次,见识了薛向整治曹阳的手段,和随意跟博广主任通话的气度,彦波涛只觉自己这步棋算是走进屎坑里了。
正印如此,明明欢喜不得欢喜,就只剩了咒骂。
薛向何等心思,转瞬就想透了其中关键,却也不点破,他很清楚彦波涛是怎样的人,指望这种老官油子念恩,实在太难,彼辈心中惦记的唯有权柄。
此时的宏观司,虽是彦波涛和谢辉煌争权为主基调,在能不让自己费力的情况下,坑算一把他薛某人,彦波涛必然乐意为之。
不过,薛向不打算生气,表露声色,哪怕大发雷霆,都没什么意义。
小人畏威而不怀德,说破了嘴皮子,也不如来他一下子。
张无忌既然又活得不耐烦了,嫌日子太素净,那就闹腾闹腾,也好杀猴骇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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