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是谁?刺客是七里洲教头。那么,教头又是何方人氏呢?
教头是一穷凶极恶的悍匪,也就是前些年载借着看“红光”要绑架神仙妹妹企图逼黄捕头交换人质的李弋。
那次绑架神仙妹妹流产,却阴差阳错夺得玉佛,本想借神父之手换回黑老大,哪知交易前夜玉佛不翼而飞,在藏宝的地方,还拾得一张纸条:
谢谢你替我保管几日,今取回。宝贝失去可找回,丟失的手掌为父精母血,这账怎算?讨债之时,定是大谢之日。
这不看则可,一看气得李弋如五雷轰顶,一口鲜血喷得众匪一脸……
他先后又策划了几次劫狱一直未果,再后来土匪老大杀人越货证据充足,没办法,只得看着绑赴刑场剁了脑壳。
这事没完,余孽还在,匪帮又有了新的头领。新头领李弋比他哥更为凶残狡黠,牛高马大,武艺高强,自称“镇八方”。他很记仇,发誓要为兄索命,视捕头一家为死敌,屡屡与黄捕头对着干。
一次,他绑架了一家财主的童女幼子,索要高额赎金,财主无奈,只得乖乖卖田卖地交上,钱收了,人总算送回来了,但都是尸体:可怜女童,满身血迹已干枯,为蹂躏而死。幼弟装在大蒸笼里,打开一看,早已蒸熟,尚有余热……
匪帮怪绑票那夜财主领着族人追赶,交手时伤了一名匪徒,怀恨在心,特在财主门上贴了一首打油诗:
叫你不追你不停,
种下苦果自己吞,
不听话的是蠢人,
莫信我就灭你门。
财主夫妇看看打油诗,又望望一双惨不忍睹的儿女,顿时哭晕过去,想想人财两空,傍晚双双自缢而亡。
此事轰动潺陵,讲起这帮恶人,个个摩拳擦掌,恨入骨髓。康知县压力极大,给黄捕头下了死令--快侦快破快剿,一个不留。
两个月后,黄捕头接到线报,捕快,衙役,加上镇勇,子龙村村勇倾巢出动,一举拿下新匪巢,砍杀一夜,除匪首及几个骨干侥幸漏网外,匪徒全被歼灭。喜讯传出,全县家家放鞭炮,户户打锣鼓,人人夸英雄了得,“潺陵三陕”的名号更是叮当响。
旧仇未报,又添新恨,镇八方老大的位置没坐几年,就成了光杆司令,谈何报仇?还是先保命要紧。他一路狂逃百余里,来到荆州一偏远村落,又饿又冷,见一山坳处闪着灯光,摸近一看,篱笆小院内有三间茅草房,房内有人影晃动。他翻进篱笆,贴耳听听,内有女人在说话,半晌,并无男声,便壮着胆子敲门传话:“老板,行行好,落难之人,讨口米汤。”
这是朱寡妇家,婚后生有一女,孩子四岁时丈夫出门做点小生意,途中遇上劫匪,包裹银两被抢,带伤回家,因伤又患风寒,两月不到命赴黄泉。朱寡妇哭干泪水,带着女儿,靠着祖传几亩山坡地苦渡营生。她善良、勤劳、持家,硬撑着把女儿带大成年,想招个女婿上门,自己老来有靠。
听有落难之人敲门,心生怜意,但此地偏荒,不得不多份小心,于是隔着窗户回话:“夜深了,孤儿寡母,不方便开门迎客,客人何事?说吧。”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镇八方何等人物,仅从一句回话中就听出屋内绝无男丁,胆子大起来,本想破门而入,先把肚子弄饱,再抢些盘缠潜逃,如有可能,所幸抱抱美人何乐而不为之?
正要下手,转念一想,又觉不妥,现在案子正紧,不可再犯案,以防官府顺藤摸瓜暴露行踪。这可是个藏身旳好去处……拿定主意后,装着可怜巴巴地说道:“落难之人,谈何奢求,求碗剩饭,再借屋檐将就一夜,明早赶路……”
母女嘀咕几句,稍许,推开半扇窗户,递给“落难人”一海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还盖了一个荷包蛋。镇八方狼吞虎咽的吃完,递过碗,跪拜在地痛哭流涕,千恩万谢,说点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女菩萨。
母女感动,隔窗递过一床被子,说道:“东边有一柴房,将就一晚吧,有话明天说。”
第二天,母女早起,开门一看,吃了一惊,庭院早已打扫的干干净净,一些残缺的篱笆修扎的整整齐齐,走进柴房,柴火已扎堆成捆,室内井井有条,再看“落难人”,衣衫整洁,面堂饱满,一脸悲伤端坐在椅子上,暗自落泪……
见母女进门,“落难人”慌忙起身作揖,木纳地站立一旁。母女心善,把“落难人”叫进正屋,饭间,寡妇问及身世。镇八方土匪出生,从小混迹三教九流,到什么时侯说什么话,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他比世人还明白,极善伪装,一番哭诉骗过母女。
他谎称老家在天府,远离家乡在江西入赘舅舅家做了上门女婿,养有一儿二女,哪知今年当地瘟疫盛行,全家染病,仅存父子,为逃瘟疫,给舅舅留个后,变卖家产,携幼子回老家问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