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宏宇摇摇头:“不用急,等快打烊人少的时候,请他喝两杯。”
周舒桐一听脸又黑了:“关老师您…您还要请他喝酒啊?”
关宏宇笑笑没回答,那两个烟熏妆的女孩又跑过来,一左一右拽着关宏宇要去继续跳舞,关宏宇干了酒杯里的酒,又掏出几百块钱压在杯子底下,朝她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不是我,是你!你去请他喝酒。”他不等周舒桐反应过来,搂着两个烟熏妆的女孩走向舞池,低声笑道:“来,哥给你们备了点嗨货…”
周舒桐又被独自丢在吧台。她有些手足无措,一面看着舞池里尽情扭动的关宏宇,一面看着安检门方向的那个保安,内心挣扎了半天,她的眼神渐渐坚定,捧起手里的长岛冰茶,灌了一大口。
停尸台上的两具尸体终于拼凑完整。
高亚楠脱下手套,拿纸巾擦了擦汗,宣布:“结束。”
她话一说完,助手小徐几乎瘫到地上去:“我靠,师父,咱法医什么时候成体力活了啊…折寿啊!”
高亚楠摆了摆手:“行了,是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今儿到这儿。”
小徐如蒙大赦,笑嘻嘻道:“那我就先走了啊。”高亚楠点点头。
等小徐离开,她掏出关宏宇脱下的手套,拿在手里翻看,然后拿到鼻子前面,正要闻…周巡推门而入。高亚楠吓了一跳,不动声色地把手套塞进了口袋,两只手也顺势插在了口袋里。周巡面色也很凝重:“情况如何?”
高亚楠冲尸检台一努嘴:“加着班呢。”
周巡挺感激,做了个拜托的手势,刚拔步要走,又转过身问:“对了,小汪说晚上在三楼碰见你,你去三楼干吗?找我?”
高亚楠脸色微变:“去档案室拿去年长丰体育馆故意杀人案的案卷,那里面被害人也是被勒颈杀害后遭分尸的,我要就死亡体征和第一名被害人做一下比对。”她故意皱着眉,露出不解的神情,“怎么了吗?”
周巡直视高亚楠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哦…那没事了,我还以为你是要去办公室找我有事呢…说起来,你后来…还见过…我是说,关宏
宇被通缉之后,和你联系过么?”
高亚楠看着周巡,脸色很不好看。她铁青着脸说:“我们早就分手了。”
周巡也体会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悦:“你瞧你…我就是例行公事地问问嘛,生什么气呀这是…”
高亚楠豁然抬头,冷冷道:“这是你第八千次找我例行公事了!需要我给你计个数么?”
周巡连忙摆手:“得得得,是我错,是我错…那,他要是跟你联系…”
高亚楠没好气地打断他:“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周巡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也不以为意,反而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但愿如此吧…”他朝尸检台比划了一下,“不碍你在这儿辛苦啦。”
等他走出了房间,高亚楠才松了口气。她从兜里掏出手套,捏在手里,忐忑不安地摆弄着,仿佛这双手套,现在就是她的主心骨。
高亚楠和周巡两人打太极的时候,周舒桐正在吐。她一辈子都没喝醉过,也不知道吐起来竟然这么难受。刚才陪着关宏宇跳舞的两个女孩,此刻一个正给她捶背,一个忙着递纸巾。她只觉得头晕晕乎乎的,整个人就好像在飘,努力推开两个女孩,嘴里含含糊糊地道:“我没事,没事…”
两个女孩频频摇头,一边一个架起她,出了厕所。关宏宇在门口等着,谢过了两个人,并承诺下回还来找她们,这才算把她们打发走。
周舒桐嘴里喷着酒气,走路也七歪八歪,关宏宇牵着她走了几步,也不耐烦了,一把将人抱起来进了包厢,放到了沙发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叫她的名字:“周…周什么?”
周舒桐眯起眼睛。“周舒桐!”她很不高兴地嘟哝,“你下午明明还记得!”
关宏宇抓抓头发,周舒桐已经自己坐了起来,命令道:“水呢?给我倒水!”她醒着的时候像只小白兔,一喝醉简直大变身。关宏宇也没想到文弱的周舒桐喝醉了是这副德行,光顾着乐,动作就慢了。周舒桐在沙发上不满地催促:“那么慢!快点!”
关宏宇赶紧倒了水,扶着她,还贴心地给她端住了杯子。两个人靠得很近,周舒桐却又不喝水了。她一把勾住关宏宇脖子,小声道:“我服你,真服!你猜怎么着?保安还真看见了!”
关宏宇一凛:“看见什么?”
周舒桐低声道:“抛尸的啊…一个带着摩托头盔的男的,穿的衣服是红、不,是橘色的…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