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个男人的声音──
秦舞阳皱了皱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真的是他们?这也未免太巧了吧!高速公路上遇见的那一对宾士老男少女,竟然就住在B户,他的对面?
他们也同时看见了秦舞阳,石雄个子很矮,面露惊讶的表情仰头看著他,看样子也认出秦舞阳来了,单颂怜吃惊的程度恐怕比石雄要强上好几倍,她的心跳在看见秦舞阳的那一刻瞬间失控,她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算是和秦舞阳打招呼。
秦舞阳面无表情,冷淡地转头背对他们,完全没有一点理会的意思,反手就把门关上,那一对古怪的老男少女,让他看了就浑身不舒服。
单颂怜的笑容黯然褪去,想不到A户的那个“大磁铁”男人,竟然连一个应付的笑容都吝惜给她,实在可恶透顶了。
石雄握住她的手,眼神暧昧飘忽,压低声音对她说:“小怜,千万别跟这幢楼的住户打交道,最好连话都别多说,对面住的那个男人也别理他,当心他对你有企图,知道吗?石大哥不能二十四小时照顾你,你自己凡事都要当心。”
颂怜苦笑了笑,看那个磁铁男人一脸鄙视的样子,绝不会对她有什么企图的,她心里很清楚,对她有企图的恐怕是眼前这个男子。
石雄握住单颂怜的那双手既湿热又黏腻,不停捏著她的掌心,她不由得毛骨悚然,不著痕迹的抽回手,笑著说:“石大哥,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石雄故意忽视她的逐客令,自顾自地说著:“我真喜欢听你那种带著广东腔的国语,真好听,像唱歌一样,我的骨头都快融掉了……”
单颂怜僵笑著,他的话让她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不想再和他磨下去,委婉地说:“石大哥,我刚下飞机,真的很累了,想早点休息,你快回去吧!”颂怜按住电梯的门,迫不及待想送走他。
石雄拖拖拉拉的走进电梯,一脸欲罢不能的表情,颂怜急忙朝他挥手道再见,转身进屋去了。
一进屋子,颂怜就把全部的灯都打开来,静静环视了四周一遍,这屋子对她来说太豪华了,所有的生活必需品几乎不缺,就连浴室,都比她在香港所住的房间要来得大多了,房间内的衣柜里挂满了衣服,她一件一件挑出来比试,每一件衣服几乎都是清一色紧紧、短短、小小的款式。
她不禁皱了皱眉,以这样的打扮走在街上,必定引人侧目!
她换上宽松的睡衣走出房间,发现小小的厨房后有个阳台,和隔壁A户的阳台正好紧紧相连。
单颂怜莫名其妙的想起隔壁那个男人,心口不禁躁热起来。
想起家,她才想到必须打个电话给两个双胞胎弟弟,告诉他们她的情况。
拨了国际电话,接电话的是老大颂恩,一听见她的声音,就兴奋地嚷起来。
“姐,你到台湾了吗?”
“我才刚到,家里怎么样?”
“老样子,爸已经睡了,颂慈在作功课。”
“我不在家,你们都要辛苦一点,知道吗?不出半年,我就可以回去了。”
“台湾怎么样?漂亮吗?”颂恩仍然兴奋不已。
“傻瓜,我可不是来玩的,电话费很贵,不多说了,这里的电话是二三九八──九九一二,有急事再打来,没事别打著玩,电话费贵得很,听见了吗?”
“好。爸醒了,他好像想跟你说──”
颂怜的心口紧了紧,等了一会儿,电话筒传来父亲微弱的声音,吃力地说著:“小怜,爸也曾经听说过,在台湾赚钱很容易,可是,爸不准你出卖身体,如果你到台湾是为了赚这种钱来养我,我宁可不活了,知道吗?”
颂怜的声音哽住,说不出话来。
“别为了我这个废人糟蹋自己了,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父亲带著浓浓的鼻音说。
颂怜应了声,挂上电话,茫然的感觉让她心烦意乱极了,她走到前面阳台吹吹风,看见隔壁的客厅亮了灯,A户那个高傲的邻居,现在不知道在干什么?他的落地窗紧闭著,窗帘也遮掩得密不透风。
那个磁铁般的男人为什么看她的眼神中透著冰冷与不屑?她苦笑著,难道第一眼,他就能看出她的身分背景了吗?她是否无意间透露出什么样的讯息给他?否则为什么一脸瞧不起她的表情?
她不知道自己明天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工作,方姐和石大哥究竟打算安排她做些什么?她很茫然,很担心,不知道飘洋过海来这里的选择到底对不对?
她原是香港舞蹈学院的高材生,曾由学校出资,送她到北京的舞蹈学院深造一年,回香港后,许多大型仿唐舞、宫廷舞、敦煌舞等等高难度的舞蹈,都由她担任主跳。
她有灿烂辉煌的前景,然而父亲出车祸之后,她所最需要的就是钱,请特别护士和医药费的支出已经庞大得令她无法喘息,再加上请保母照顾一对十二岁的双胞胎弟弟,让她无论兼几份差都有入不敷出的痛苦,现下的她连“大哭一场”都嫌浪费时间,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拚了命的就是想办法赚钱。
半夜到凌晨,颂怜在酒吧里调酒、端盘子,白天只要有机会拍平面广告、婚纱广告或汽车展示小姐等等靠脸蛋和身材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