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温暖祥和的十月底,韩璐璐在医院顺产一个健康活泼的男婴。
方家上下喜乐融融,方父得意之余甚至大笔一挥,亲自为嫡孙取名方鸿源。
尚未出院,方文山便和卧床修养中的璐璐商议,要让她搬回荷花广场那边的家里做月子。
一则那边的房子更加宽敞明亮,大人孩子的一家子周旋的开;二则更便于他照顾他们母子,她娘家在望江国际小区的兄妹俩终日忙碌,哪有多少时间来管她?
璐璐觉得文山言之有理,不得不顺从。
原本工作繁忙的方文轩为了探望准弟媳,特意请假风风火火的来医院一趟,顺带着大包小揽的提拎着营养品和母婴用品。
“谢谢姐姐!”韩璐璐依靠在床头露出疲倦的微笑道,“小孩子的衣服原本我就没打算买新的,寒寒小时候穿过的面料质地都是极好的,一直小心翼翼的收藏着哩,现在拿出来洗一洗,太阳底下晒一晒就能穿,比新买的软和;况且婴儿的皮肤娇嫩,更适合穿旧衣服,姐姐你何必破费呢?”
文轩不禁失笑道:“这些我当然知道,只是咱们方家穷不至此。方胜寒的那些好宝贝,你且当古董好好的收藏着吧!”
她弟弟喜笑颜开的站在一旁望着姑嫂俩说话,随之附和着呵呵一笑。
方胜寒好奇的蹭到父亲的跟前,牵着他温厚的大手掌,仰面对方文轩说:“姑姑,谢谢你给弟弟买新衣服!他还是穿新的好,我那些衣服要留作纪念的,不能随随便便送人。”
特护病房里的三个大人闻言面面相觑,韩璐璐笑道:“怎么留作纪念?有些东西经不住留的,比如全棉的内衣裤,再过几年,它们自己就该坏掉了。”
“反正弟弟不能穿我的衣服,”方胜寒固执倔强的嘟囔着嘴巴说,“我的玩具将来也不能分给他。”
文山慈爱宽容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他是你的亲弟弟呀!又不是外人。你干嘛这么小气?况且你妈妈就那么一说,哪里就会真的用你的东西?新的还用不过来呢!”
“是啊!”文轩笑着调侃他,“男子汉大丈夫,要有容人的胸怀和气量。但我看你怎么好像不喜欢弟弟呀!”
“爷爷说,我们方家的家产将来要分一半给弟弟,我当然不喜欢!如果没有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方文山失色道:“老爷子好好的,干嘛跟他一个半大的孩子说这些?这是多么遥远的事啊!现在说出来不是影响他们兄弟俩的感情吗?”
“可能是他老人家一时高兴,顺嘴说的吧!”璐璐微笑道,“对了,寒寒,你看爷爷最近的气色和精神怎么样?”
不待孩子回答,文轩殷勤的抢先说:“好着呢!能不好吗?人逢喜事精神爽。”
方文山忽然高声打岔道:“姐姐,侯哥最近忙吗?”
“他的公司总是那样子,算是比较稳定吧!下周休假他会从上海回来的,你有什么事吗?”
文山瞅了瞅床上心爱的女人说:“她刚刚接手证券公司,很多事情需要操持,又赶上坐月子走不开,身边实在需要得力可靠的帮手,我想和姐夫商量一下,看能不能——”
“我明白了,到时候你和他说吧!只要力所能及,我相信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谢谢姐姐!”韩璐璐喜不自胜的笑道。
“先别忙着谢我,”文轩转过身来对她正色说道,“有件大事我正想和你们商议呢!”
“什么事?”
“你们经历了这些年的感情波折,走到今天实属不易,虽然木已成舟,但是为了大家的体面,是不是应该正式的登记结婚呢?对两个孩子也好啊!咱们为人处事再低调,也得走个正常的法律程序吧!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我也是代表老爷子这样提议的。”
她的言辞对弟弟来说正中下怀,姐弟俩不约而同的将殷切期许的目光投向卧在床头的韩璐璐。
被逼无奈的她拢了拢耳鬓有点散乱的秀发,迟疑不决的温柔一笑道:
“待孩子满月再说吧!我跟他无名无份的这些年,也不急于这一时。”
“也好吧!”
但直到孩子满月过了百日,他们也没有领证;方家因此未能给他们举行婚礼,知情的亲友们连孩子的满月酒都没喝到。
虽然对方文山韩璐璐未来的日子满怀憧憬,但随着时日的推移,大家对他们稳定的感情和不确定的关系渐渐的陷入莫名的惆怅……
候攀力荐的专业管理者在韩璐璐的月子期间及时的入驻国胜证券公司挑起大梁,后来她精挑细选的几个得力骨干协助她一起将公司的业务推向正轨,经营逐渐的恢复到程伯月主持工作时的兴盛阶段。
韩璐璐的工作生活很充实。出于投行业务发展的需要,她必须和西川上流社会的头头脑脑们打交道,无论企业和个人的应酬不能少。
专注事业,韩璐璐因而忽略了感情和家庭,二胎基本上无力照管,被膝下冷清的方母张家霞趁虚而入夺去抚养,孩子贴身的保姆小芳只得跟随过去;更兼方父对年幼次孙的无底线的溺爱偏袒,方家老宅实际成了方鸿源真正意义上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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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方胜寒上初中后即开始住校,一个月回不了几次家,平常多以电话微信和父母联络感情。
两个孩子的离家,使保姆兰姐的日常工作轻松了许多,难为情的她曾多次向男女主人提出辞职,但遭到他们的婉言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