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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对的。今天这台用机器人辅助，咱们医院是前年引进的davcixi手术系统，也做过不少小儿外科的手术，李靖，成人手术建议各trocar之间保持8厘米的安全距离，对于咱们小儿患者，距离大概多少？&rdo;

李靖对这个数字有些模糊：&ldo;呃，我不太记得了，一半么？4厘米？&rdo;

&ldo;4-6。&rdo;

&ldo;哦对对对。&rdo;

&ldo;不过实际操作中，建立气腹后腹腔内安全距离会有些增加，还是比较安全的。&rdo;

机器人辅助手术在现代医疗中的作用让人惊喜，它为外科医生提供了更大更立体的视图，这些多功能的机械臂，是人手的延伸和增强，特别是腹腔镜的手术，它能弥补很多不足，当看到手术时间缩短，失血量减少，中转开放手术率下降以及并发症降低这些结果时，如同音乐家遇到一把绝世好琴，外科医生们对这样的机器也抱有同样的兴奋与向往。

今天上午的手术不多，更衣室只有他们三个，穆之南的柜子在靠窗的最里面一排，他换着衣服，突然想起早晨起床看了一眼的邮件，隔着一排衣柜，提高了一点音量问：&ldo;对了，研究生院昨晚上发的邮件你们都收到了吧，你们俩，确定学小儿外科了么？如果想要转科，我可以帮你们联系新的导师。&rdo;

&ldo;啊？老师您为什么这么问？您不想带我们了么，还是发生什么事了？&rdo;

&ldo;没有没有，我对你们俩特别满意，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的想法，对以后从事小儿外科还有没有什么疑虑，不合适就尽早转。咱们学校有这个转专业的开放时间，也是考虑比较周全的，免得真的学到自己不喜欢的专业，或是遇到跟自己相处不是很好的导师，浪费时间也学得很痛苦不是么？&rdo;

李靖说：&ldo;老师，我们都没有这些想法。&rdo;

杨亚桐也说：&ldo;我不会转的，我就想一直跟着您。&rdo;

李靖悄悄地看他，见他背对着自己，低头看着一个活动着的影子，那是阳光从穆之南身旁的窗子照进来，他换衣服的动作原原本本地展现在地上。

杨亚桐看得有些失神。原本大家都是男人，在公用更衣室没什么可避忌的，但他总觉得穆之南在隐藏着自己的身体，隐藏就隐藏了吧，他还欲盖弥彰……正想着，便听到穆之南走过来的脚步声。

&ldo;先去吃饭吧，边吃边聊。&rdo;

&ldo;我第一次带研究生，如果有什么不足之处，你们也可以提要求。&rdo;

李靖忙说：&ldo;没有没有，您是不知道，同学们私下交流的时候，他们都挺羡慕我们俩的。&rdo;

杨亚桐补充道：&ldo;我遇到过很多老师，有些懒得教，有些一直让我们做跟工作无关的琐事，有些教了但是说话跟驾校教练一样难听，我特别喜欢您的教学方式。&rdo;

&ldo;驾校教练是什么意思？&rdo;

&ldo;我在另一家医院实习时候，在台上，老师问我下一步要做什么，我犹豫了一下，他说：&lso;还不关腹？再看看还有哪些东西可以切么？&rso;还说过&lso;哎杨同学，这病人是你前女友么？&rso;我说不是，我没有前女友，他说：&lso;那你为什么每个动作都想弄死她？&rso;&rdo;

穆之南都听笑了：&ldo;就因为我平时没有讽刺你，就想跟我？&rdo;

杨亚桐嗫嚅了一句&ldo;也不是&rdo;，就没再说什么。他不能说自己崇拜他，不能说关于他的一切都完美，尤其是那双手，抬起时是有韵律有艺术感的弧度，落下时是果决缜密和精妙绝伦，也肯定不能说其实自己对老师有超出了合理范围的感情……

李靖见他直勾勾地盯着穆之南的手，在桌下踢了他的脚：&ldo;别愣神儿了赶紧吃，下午还得去急诊。&rdo;

杨亚桐和李靖准备回宿舍，穆之南在住院楼楼下叫住了他。

&ldo;哎亚桐稍等一下，我跟你说点事。&rdo;他们在楼侧面的长廊坐下，穆之南问，&ldo;你刚才，还有话没说完？&rdo;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ldo;还有什么顾虑可以直说，咱们开诚布公的交流嘛。&rdo;

杨亚桐抬起头，直视他的目光：&ldo;穆老师我喜欢你。&rdo;

穆之南吓了一跳，这还真不是他想要的开诚布公。

&ldo;可我不可能给你任何情感上的回应。不管是导师和学生的身份，还是我个人的感情状况，都是不可能的，你知道的吧？&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没想要影响您和小杨主任的关系。&rdo;

&ldo;我们俩的关系是签过名盖过章的，不是随便玩玩。&rdo;

杨亚桐点点头：&ldo;这我也知道。不过老师，你们的婚姻关系在美国合法，但在国内……&rdo;

&ldo;不，我并不在乎法律上的意义，对我来说，彼此的相互承诺更有效力。&rdo;

&ldo;老师我明白。我不会因为这个影响学习，这点您可以放心。&rdo;

&ldo;嗯。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rdo;

住院楼一楼的led大屏上正在滚动播放本院重点科室的介绍，穆之南一抬头，恰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张照片是在picu门口拍的，看得出是一大早，白大褂还有折痕，他手里拿一个病历夹，微微侧身，脸上是自信的微笑。大多数人看到这张脸，都会觉得如沐春风，也只有他能看出，这个人前一天晚上大概是吃咸了，喝了不少水，眼周微微有些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