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样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干爸,我不能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会让我不自在的。”
罗达庆说:“像你这种漂亮女孩,绝不能是双手空白的。有个戒指点缀一下,顿时就雅致了。戒指虽是俗物,但作为装饰品,它却是奇妙的。这叫锦上添花,不能没有。”
刘小样看了看戒指盒里的发票,是在深圳最大的金店购买的,上面写着5500元人民币。货真价实是无可置疑的。刘小样有些局促不安,手足无措了,说:“你让我怎么感谢你?”
罗达庆轻描淡写地说:“不用谢。对于青春,我们更多的是一种赞赏的态度,而不是获取。如果说获取的话,那就是感受青春给我们所带来的快乐。”
刘小样睁大眸子看着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在那副姣好面孔的衬托下,娇嫩如莲,也更加生动活泼,甚至还有一些感动之后的忧伤。少顷,刘小样竟然从眼眶里挤出两滴眼泪来。她说:“我是从来不接受别人的馈赠的,你让我感到很难办。”
罗达庆的脸严肃了,他明显感觉出对方的防范意识,这给他带来了一点压力。他举重若轻地说:“没有什么难办的。你如果觉得有别的什么意思或不良后果,你可以马上扔掉。这是最妥当的办法。”
刘小样一笑,说:“没有没有,你误解了。也许我刚才的表达不对,没说准确。”
罗达庆不说话了。他看着她的眼睛,寻找着从她眼睛里表达出来的心思。他的目光给她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刘小样说:“干爸,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罗达庆说:“我在猜测你在想什么。”
刘小样说:“我想怎么感谢你。”
“我说过不用感谢,这会让我不好意思的。当然,”罗达庆放慢了口气,试探性地说,“你如果万一要感谢的话,那你就亲我一口。”他马上觉得这样说是不妥的,特别指了指了亲的具体位置,用指了指脸颊,而不是嘴:“亲这儿,脸上。”
刘小样说:“你咋不早说。”说罢歪过身子,就去亲了他一下。她亲他的动作就像一个幼儿亲她的父母一样,是自然的、纯净的、不含任何邪念的那种。与其说是亲了一口,不如说是轻轻地挨了一下,点到为止。但罗达庆却相当兴奋,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仿佛要从她亲他的地方找出一点可以触摸的东西来。然后说:“好,很好。”
这时听见隔壁的门响,罗达庆猜想,是赵一光他们回来了。他不由得一怔,朝门上看了看。罗达庆赶紧走到卧室,在总控制台上按了按“请勿打扰”的按钮,示意自己已经睡了,免得他们敲门进来。刘小样看着他的动作,笑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把他们叫进来聊天呀!”
罗达庆神秘地说:“不行。你要知道,我是一个市长。他们从外面回来,看见我屋子里有个女孩,他们会作何感想?那不是七荤八素的话都出来了吗?领导干部的谣言就是这样产生的。”
刘小样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你跟他们讲明,说我是你干女儿不就行了吗?难道说他们还会以为你找了个小情人不成?”
罗达庆说:“那可不一定。你听说过吧,男人身边有两个最危险的词:一是表妹,二是干爸。”
刘小样深思着说:“大家在一起时,我该怎么称呼你?”
罗达庆果断地说:“不理我,假装不认识。”
刘小样说:“我知道了,你是避嫌。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廉洁自律的人。”
时间大踏步地走向十一点,刘小样要回宿舍去。她还说,按照宾馆的规定,服务人员是不允许在客人房间久留的,她今晚算是违规了,得专门找大堂副理说明才行。罗达庆本来想挽留她再坐一会儿的,他见时间晚了,明天刘小样还要上班,就让她赶快回去休息。出门的时候,刘小样像一个调皮的女儿,在罗达庆的脸上闪电式地亲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向电梯。
罗达庆没有送她。刘小样一出门,他就把门关上了,然后坐在沙发上沉思着。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笑起来,居然认了干女儿,干女儿居然这么漂亮。从内心来讲,如果是她不漂亮,他万万不会认她的,也万万不会理睬她。瑶池市是三年前才由地区变成地级市的,还有两个县的贫困人口,农村大量剩余劳动力都在外面打工。在中国任何一个发达城市,都可以遇到来自瑶池市的人。像刘小样这样的打工妹多如牛毛,作为市长的罗达庆见得多了。可刘小样不一样,她的美丽与纯净都是与众不同的。与众不同的人得用与众不同的方式去对待。
罗达庆没心思睡觉,也没心思看电视,满脑子都是刘小样。他坐了一会儿,准备去敲隔壁赵一光的门。当他走到隔壁时才发现,门上亮着“室内无人”字样。值班服务员说:“先生,房间没人。”罗达庆惶惑地问:“刚才不是有人开门吗?”服务员说:“是我去收拾房间的。”罗达庆这才恍然大悟,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太大,显得空空荡荡的。在空空荡荡的时候,人就会变得渺小起来,同时也会变得孤独起来。
罗达庆上床之后接到刘小样打来的电话,问他休息了没有,她说她已经到家了。罗达庆说正准备休息,可一接到你的电话就没有睡意了。刘小样笑嘻嘻地说,你很兴奋是吧,我也很兴奋。明天晚上下班后我再来陪你聊天。罗达庆从电话中听出还有其他女孩子的声音,叽叽喳喳的一片嘈杂。但他可以感受得出刘小样从那边传递过来的柔和气息,在话筒里沙沙作响,像某种民间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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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干女儿成了小情人(1)
赵一光他们玩到半夜才回来。他们本来是漫无目的地出去走走,看看夜景的。刚一出门,就接到他朋友李梦泽的电话,李梦泽说他刚刚从北京回到深圳,今晚他一定要尽一下地主之谊,陪他们玩玩。于是就到了一家娱乐城。既是老朋友,又是老乡,一玩就忘记了时间。
李梦泽是八年前到深圳创业的。八年前,李梦泽是瑶池市东风县工业局副局长,是一个敢说敢干、胆大不要命的年轻人。那时,罗达庆在东风县当县委书记。因李梦泽为一个工业项目的立项问题跟罗达庆大吵大闹,一下子触犯了天条,激怒了龙颜,使罗达庆大为恼火。在东风县,还没有哪位局级干部敢跟书记展开面对面的斗争,只有李梦泽胆大包天,敢对书记说个不字,还说罗达庆根本就不懂工业。李梦泽祖辈是经商的,家里也有钱,他和赵一光都是北方工业大学毕业生。赵一光当时在地委工作,李梦泽却歪打正着地走上了仕途。可他对仕途并不感兴趣,一心一意要到深圳闯荡。在跟罗达庆吵架的第五天,二十七岁的他就向县委组织部递交了辞呈,要求辞去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