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林氏出事当天过后,林夫人再也没有进过宫,而宜妃安抚过林贵嫔后,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宫里都算得上风平浪静。
后宫中人只觉得似乎许久没有这样轻松畅快的清净过了。
尤其是住在长信宫周围的人,也终于不再向皇后抱怨了。这些天来,林贵嫔哭闹发疯的时候越来越少,人越发安静,若非是都知道这里头还住着人,还以为林贵嫔从此便从宫里消失了呢。
想当初林氏在宫里是多么风光无限,多么趾高气扬,她们这些人微言轻的嫔妃大大小小都受过她的磋磨,这么些年早就苦林璇玑久矣。
可就算心中再怨恨再不满,她们也只能闭上嘴、低下头,去服从、去讨好。因为林贵嫔不光背后是林氏,更是陛下的青梅竹马,有着陛下的独一无二的偏爱。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她不再高高在上,对后宫那些人而言,就像是笼罩在天上好几年的乌云散尽了一般,一下子拨云见日,见到了阳光和希望。
仅仅是这般也就罢了,还有更重要的事,那便是玉嫔这阵子竟然无声无息的失宠了。
作为得宠了两年的宠妃,玉嫔可是继林贵嫔以来最得陛下喜爱的女子。纵使她出身平民,可靠着一幅好容貌好手段,她又一贯知趣受宠,深得陛下的喜爱,更有皇嗣傍身。
可不知怎么的,自从赏花会那晚过后,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陛下竟然再也没见过玉嫔一次。
虽不知究竟为何,但林贵嫔和玉嫔都不受陛下的待见,无疑是其余嫔妃趁机上位最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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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三月初十。
随着春日渐浓,天儿也慢慢暖和起来。三月上旬的天气,褪了初春的寒意料峭,杨柳抽枝,嫩芽青翠,一丛丛繁花正盛,处处可闻欢声笑语。
今日阳光尤其的好,金灿灿的一层洒在六棱石子路上,从渡玉轩往外头听,一拨拨的欢声笑语,银铃似的欢快。
筠雪抱着子昭站在院内看花,本来高高兴兴的,可院子外头的笑声好像偏往春澜宫飘一般,吵得人头疼。
她将子昭小心翼翼地交给乳母,甩着帕子走到了沈霁跟前,面上微微有些不忿。
“主子……您怎么还看得这么认真,事不关己一般呀。”
沈霁这会儿正捧着话本子坐在廊下聚精会神的读,时不时脸上浮现一丝红晕,十分羞赧的模样,她坐得靠近边沿,阳光一半打在她姝丽绝色的脸庞上,一半在阴影里。
交界恰好分割在她波光流转的眸下,映出一双灿若繁星的美目,长睫如蝶翼,美丽不可方物。
这样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陛下却好端端的就不喜欢了,筠雪心里难受,越看着主子心里越不舒坦,可偏偏主子跟个没事人似的,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陛下突然不来了定是有原因的,就算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可主子却一定知道,但眼看着知道还天天沉迷在这些话本子里,也实在是迷了心智了。
沈霁并不说话,将手中的话本子翻到了最后一页,认认真真读到最后,才心满意足地合上书卷:“还去好好放起来,莫要让旁人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