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东哑口无言,慢吞吞地缩回身子。
老薛这波操作,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把新来的这位把面子看得比天大的少年虐得耳根通红。
“内心受不受伤?”老薛双手撑着讲台,前倾身体抬着下巴冲顾仇的方向说,“受伤了吧?觉得受伤就对了。”
顾仇:“……”
“不刀你刀狠一点儿,你不会长记性。”老薛直起身体,当着全班的面,下着刀,“文综和语文这两科卷子,我早上问过判卷的老师了,这两科,你每科最少砸了两分在卷面分上。”
他拎起手边的顾仇另外的两科卷子扬了扬:“数学和英语我也替你问过了,判卷老师想扣来着,看在实力能打的份儿上克制住了。”
“顾仇同学,”老薛抬手摁了摁额头,挺纳闷地说,“我刚在办公室研究半天,琢磨了一下你从头到尾答一张卷子落笔时的心路历程。是手速越来越跟不上脑速了吗?
“前面字还行,虽然不能说好看,勉强算得上工整。你瞧瞧你后面写的,给双翅膀,那字都能飞出地球了。”
“扑哧!”班上不少人乐得憋不住笑。
顾仇拨了拨自己额前的发,偏低着头。
他偏的是左边的方向,余光瞥见习忧刚看着自己这边。
内心顿觉更操蛋了。
而老薛还在叹气:“没有一行字是在一条水平线上的,别说一行字了,就左右结构的一个字,两边都不在同一水平线上。我严重怀疑,条件允许的话,你有那个能力把一行字歪成一条对角线。”
“……”
“还低头?羞愧了?”老薛说,“我看你之前在附中难挺进前三,这麻麻赖赖的字八成是占了头功!”
“老师。”顾仇抿了下唇,抬起头,“您继续刀,这位字虽然不怎么样但也不影响他挺进清北的好苗子,明天就被您刀跑了。”
“跑?他跑哪儿……不是,你跑……”老薛自己把自己给绕着了,话在嘴里捋顺后,又不敢说了,是真怕这半道转来的优质苗子半道又给跑路了,他清了清嗓,“考前我就叮嘱过你让你把字写好点儿了,你没听,现在搁这儿说,那我不得让你把这记性长牢了。”
“牢了,真牢了。”顾仇说。
闻言,习忧无声露出一点笑意。
注意细节的人会发现,顾仇耳朵上的红都蔓延到脖颈上了。
老薛又说:“真牢了,那你从今天起开始给我练字,也不占你多少时间,就每天一页,一周七页,我每周一亲自收。”
顾仇一脸哀莫大于心死,但还是半死不活地应了句:“行。”
别管他这一声“行”应得气若游丝,只要应了,老薛觉得自己这公然下刀子的举措就没失策,顿时心满意足,开始给刀后糖。
“你们也别苦哈哈的了,还有值得高兴的事儿。”老薛重新拿起桌上顾仇的那两科卷子,在半空中抖落了下,“以前呢,咱们的年级第一遥遥领先,一骑绝尘把后面的人甩得望尘莫及。现在冲了匹黑马出来。顾仇,数学150,英语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