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女!你给我跪下!”
宫紫商刚回到商宫,就听见一句怒叱,迎面飞来一个瓷实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泼在她身上,滴溅到手背上,一下子疼得她直掉眼泪。
“老家伙,你又在发什么疯?”
她捂着烫得通红的手背,冷冷地看向如同疯子一般的宫流商。
他以为,她还是前世那个唯唯诺诺,想要得到他的爱护,自卑又怯懦的女儿吗?
不,不是!
她这辈子是来享受生活的,不是来自虐,或者被别人虐待的!
她如此想着,抬眼朝屋内望去,却见她爹的那位爱妾,也就是她幼弟的姨娘,正一脸幸灾乐祸地看过来,间或给予她几个轻蔑不屑的眼神,面目之可憎卑陋,让人忍不住想要打她几个耳光,以解心头之火。
想到就做。
宫紫商随手拿起一个轻便的坐凳,狠命甩了过去,正好砸在那装模作样的女人身上,只见她的额头顿时一片红紫,微蹙着眉,一行清泪唰地一下流下来,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娇喘微微,泪光点点。
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果然,长见识了!
小白花的手段就是高明,看得她连连点头,称赞不已。
她可得好好学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了呢!
于是,她抱起手臂,摩挲着下巴,兴致勃勃地观摩起来,时不时地,还咂咂嘴感叹一番。
若是前世,她也拥有这样的演技,何愁搞不到一个金繁呀!
宫流商这会儿正半躺在被褥中,见平时最喜欢的爱妾受到如此屈辱,立时火冒三丈,忍不住怒目呵叱:“你这个混账东西,竟敢如此大逆不道!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我看谁敢!”
慕妈妈突地从门外冲进来,拦住想要上前抓她的侍卫,张开双臂,如同一只老母鸡护崽一般,将宫紫商稳稳地护在身后。
“大逆不道的又是哪个?”
“宫主身为一宫之主,难道就真的不知道,自打姨娘掌管中馈,一直都在克扣大小姐的份例吗?”
“大小姐好歹是您的发妻所生,是您唯一的女儿,难道您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尽委屈,却不肯为她主持公道吗?”
慕妈妈声泪俱下的控诉,一片拳拳爱护之心展露无余,听得宫紫商心中不由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之情,险些掉下眼泪来。
可惜,她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自私又无情的男人,不提她的生母还好,一提不就让他想起,自己当年有多荒唐、有多亏欠发妻,从而恼羞成怒了嘛!
像他这样的人,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只会将错误归咎到别人身上,比如他死去多年的妻子,以及令他无比憎厌的女儿。
“反了天了,你不过是个奴才,竟敢如此抢白主人!”宫流商气得满脸通红,不住拍打着床沿,梗着脖子迭声叫道,“来人,将这个老货给我拉出去——杖毙!”
宫紫商一听这话,眼底戾气不由一闪,脚步一挪,直接走到火炉边,拎起上方吊着的热水壶,施施然盯着宫流商和他怀中娇俏柔弱的姨娘,带着一脸讥诮的笑容,一步一步向他们走去。
“宫紫商,你要做什么?”
瞧着一脸冷漠绝情的宫紫商,一步步向他靠近,宫流商心里竟然感受到了一阵阵的恐惧。
他这个向来卑弱的女儿,不知从何时起,竟也有了如此强大的气场?